石宏又从窗子跳了出去。
“他怎么回事?”阿抚问。
“不知道。”小枣继续打坐。
“应公子会生气。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这算哪门子在一起!小枣恨恨的想,阿抚这个没心肝的。如今居然帮着应无意说话了!对了,那个隐卫难道还没回来?不然怎能让石宏这么随意的跳进跳出。真是怪事,隐卫阿旺在江夏能有什么了不起的急事,需要匆匆离去。
不对!小枣一个激灵!阿旺只为应无意一人服务,难道应无意真的在江夏!
那种被熟悉目光注视着的感觉又回来了,小枣一下子扑向窗口。窗外空落落的,一碧如洗的天空中,只有几丝淡淡的云彩。客栈的小院里也静悄悄地,似乎没有人住似的,应无恙那些下属呢?都到哪里去了?小枣摇摇头,觉得自己管得太宽了。
她该关心的只有一件事:阿朵或石宏,能不能把应无恙带到自己面前来。若是能带来,剩下的事就简单了,她只要想办法找个和应无恙单独相处的机会……甚至于怎么杀人,杀了人后该怎么办,她都不曾想过。“到时自有办法!”她对自己说。
什么八君子、什么跟踪者,在小枣的眼中都被视如无物。她的眼里只剩下了目标。
可是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她要杀的人可不只有一个应无恙。
小枣趴在窗上胡思乱想,好巧不巧,有人在小客栈的门口探了一下头。只一下,小枣突地跳了起来。她也直接从窗口蹿了出去,直扑那个人而去。“娄大夫!请留步!”
青天白日的,小枣一眼就认出那颗老鼠似的脑袋,那不就是应无意请来为自己看病的那个娄大夫吗?
娄大夫没留步,不仅没留步,他还撒腿就跑。跑起来依然是那种嗖嗖的老鼠乱蹿的声音。但他哪里跑得掉,小枣身形飞快,只几步就赶上了他。手往他肩上一搭,就想把他的身体掰将过来。
娄大夫也不示弱,肩向下塌,居然差点借此成功溜掉。
小枣手下一紧,扣,“你跑什么!”
娄大夫一掌击了过来,人也乘势向后一跃。这一跃轻灵跳脱,没了那种老鼠乱蹿的声音。原来他也是会点功夫的,现在装不下去了。
小枣翻掌拍了出去,出手飞快,一巴掌就把娄大夫拍到了墙边。随手张开五指,一下把这只老鼠叉在了墙上。
“小枣姑娘饶命,我只是觉得昨夜从抒雪斋出来的姑娘有些像你,所以今天过来找找看。没别的意思,想看看应无意是不是来江夏了。”
“那你刚才看到我跑什么?”
“怕应车骑打我!”
“应无意为什么要打你?”
“我欠他点东西。”
“欠什么东西?”
“不能告诉姑娘。”这姓娄的居然在小枣面前摆出誓死不说的架式。
小枣眼珠转动,“昨天夜里是你?”
“嘿嘿,”娄阿鼠干笑两声,“是我,我刚好想去拜访阿朵姑娘。结果看见了你出来,我总觉得你像一个人——应车骑的爱姬,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老眼,”
这人谎话连篇,没一句真的。他从来没见过小枣的身体。昨天小枣也是裹着大大的斗篷。哪来的看着像一说?
小枣松了手,“你不是一个人来江夏的吧?”她眯起了眼睛,尽量放缓了语气。此人无利不起早,不知又是为谁卖力来了。
娄阿鼠赶紧的大喘了两口气。
“嘿嘿,这个自然,我在这边有个大买卖。”
“应无恙?”小枣首先想到的就是此人。
“这……”娄阿鼠转动着眼珠。
“算了!”小枣说,“听说你是医鬼,你会不会治蛊毒?”
“蛊毒?这个……可不好说,得看是什么蛊。谁下的蛊。”娄老鼠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打量着小枣。“你中了蛊毒了?”
“没什么,不是我,其实我也不知道,等我打听到了再来问你。”小枣现在不打算告诉他,以后,也许有一天可以试试,不过得先想出个托辞才行。
“以后不许跟我,再跟我若是被我发现,我便把你碎尸万段。”小枣恐吓眼前的老鼠。
“不,不敢了。”娄阿鼠边说边悄悄的后缩,看小枣没再抓他的意思,突然一个急转,真如老鼠似的,刺溜一声没了影儿。
小枣没去追,她慢慢的向回走。真奇怪,娄大夫也来江夏,他来江夏干什么?难道是来卖他那什么消骨蚀魂膏或是什么颤声娇?
“怎,怎么啦?”阿抚此时站在小
客栈的门边,小心的问小枣。看样子,小枣突然跳出窗去把她吓着了。
“没什么,看到一个熟人。”
“以后,别一下子这么跑掉把我一个人丢下。”阿抚埋怨,“以前公主让我一个人走,公主就没了。你若是再没了,我可怎么办?我不想被家里再卖一次。”话音听起来很凶,可眼睛里却全是惊慌。
小枣看看阿抚,头一次觉得阿抚真是可怜。
※※ ※
傍晚很快就来临了。江夏的街头似乎比昨夜还要热闹。街头充斥着下江口音,似乎是下江的俊杰都来江夏聚焦似的。而且他们的目标全是那小小的舞榭——长春坊。
小枣也有些疑惑,昨夜一舞,真能有这么大的动静?
长春坊的胖老板开心的搓着手,对了屠大娘说,“今天的座位我全都涨价了,涨了双倍还有人抢。你家这小枣姑娘定是要红了。”
屠大娘白他一眼,吼:“那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殷勤卖力着些?一点也眼力劲也没有。以后说起来,好歹别人提起小枣时,会加上一句:她可是在江夏的长春坊红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