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常年深居后宅,除了父亲,见的最多的男儿也就是赵予和杨书宁了。
此外并未和任何男儿相处过,乍然见了外男,自是不安的。
“别怕。”何
凌凌安抚她,指着其中一个男子笑道:“你看雁行的样貌。”
“姑娘。”雁行抬起头来,含笑看着沈棠。
沈棠定神看过去,不由一怔,这雁行眉宇间竟有五六分与赵予相似。
只是赵予自来端肃矜贵,她几乎从未见赵予笑过。
眼前这儿郎却太过随和,满面含笑,气度自然也比不得赵予。
她看了两眼,便转开了目光。
“像吧?”何凌凌笑着凑到她耳边,小声询问。
沈棠拉着她袖子,退后两步,在她耳畔小声道:“凌凌,咱们回去吧。”
她大概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以前何凌凌和她说过,城里有类似青楼的南风馆,里面养的是供女子消遣的俊秀儿郎,外头叫他们小倌儿。
她虽然心情确实不好,但也不曾想过到这种地方来消遣,她回去做做那些小玩意儿,很快就不会难过了的。
“银子都给了,回去什么。”何凌凌摁着她在小几前坐下,招呼外头道:“东篱,你弹琴,雁行擅长舞蹈,让他跳一个。”
“是。”
轻纱外二人齐声答应。
沈棠对这些实在是没什么兴致,但何凌凌一片好心,她也不好扫了人家的兴,只好耐着性子坐下来。
好在外头很快就送了酒菜进来,她就在这儿吃点东西好了。
“吃点酒,心情很快就好了。”何凌凌提着酒壶给她倒酒。
“我不会吃酒。”沈棠连忙推辞。
“是果酒。”何凌凌执意给她满上:“很好喝的,甜
滋滋的,一点酒劲都没有,你尝尝。
来,干杯!”
沈棠端起酒盅,垂眸看过去,琥珀色的酒液甜香四溢,很是诱人。
她小小的抿了一口,不由眯了眯眸子。冰凉清甜的果酒入口顺着喉咙而下,心里的郁燥似乎消散了些。
“好吃吧?”何凌凌得意地看她:“我不骗你的。”
沈棠点点头。
何凌凌一挥手:“开始吧。”
琴声响起,雁行随着琴声起舞。他是专门习过舞的,舞动之间身形飘逸,衣诀轻扬,男儿四肢舞动之间不似女子柔美,而是更为洒脱有力。
沈棠从未看过男儿跳舞,觉得新奇,一时被吸引了心神。
“把他当做赵予就行了。”何凌凌附到她耳边:“等会儿让他跪着给你斟酒。”
沈棠回神摇了摇头,端起酒盅抿了一口:“何必折辱他?”
“他吃的就是这碗饭。”何凌凌指了指弹琴的东篱:“你看那个如何?”
沈棠转眸看过去,东篱生的清俊文雅,若不是在这样的地方,她恐怕要以为东篱是哪个书院的学子。
何凌凌好像很喜欢读书人,从前和她说起过军中男儿多数粗鲁,还是读书人看着顺眼来着。
一曲舞毕,雁行朝二人一礼,含笑道:“献丑了。”
“过来,斟酒。”何凌凌朝他招手,指了指沈棠。
“不用了……”
沈棠拿过酒盅推辞。
“砰!”
外头门忽然被人踹开了。
沈棠四人皆是一惊,齐齐抬头往外看。
奈何轻纱重重
叠叠,只能看到门口有数人,却看不清长相。
“谁啊?”何凌凌还未遇见过这样的事,撑着小几起身,正要出去查看。
“爷,咱们西洲馆做的都是正经生意,姑娘们来也就听个曲儿看个舞的,您别动怒……”
女掌柜劝说的语气里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