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睡觉前,她想着琢磨一会儿就去睡,可每每碰到了那块木头,她便克制不住。
一忙就是大半夜,终于做出了一把柘木弹弓。
她将牛筋装在了弹弓上,对着和儿比划。
和儿正靠着桌子打瞌睡,察觉劲风袭来,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沈棠拿着弹弓笑起来:“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她眉眼弯弯,眸色狡黠而灵动,一改往日的乖巧软糯,露出了调皮的一面。
“这个弹弓,风这么大吗?”和儿惊奇:“看来这木料,果然不一般。”
“那当然了。”沈棠存心卖弄给她看:“你看好了。”
她走到离蜡烛一臂的距离,拉动弹弓,猛的松手。
“忽——”
那根蜡烛的火苗被劲风袭的一下灭了,内间光线顿时暗淡下来。
“好
厉害!”和儿上前道:“姑娘力气小,都能拉出这么大的风,要是世子爷,那不得百步穿杨?”
“对呀。”沈棠得意洋洋。
“姑娘可得收好了,别被夫人瞧见了。”和儿嘱咐她:“夫人上次可发了狠,要是再捉到姑娘弄这些东西,可要对姑娘不客气了呢。”
“母亲都好久没来了,应该不会怀疑我了。”沈棠不甚在意道:“回头得空,就给赵予拿过去。”
“奴婢帮姑娘收着吧。”和儿将弹弓接了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沈棠胆子越发的大了起来,白日里也敢偷偷做一会儿木工。
那余下的柘木木料一点一点得分割成均匀的大小,得空还要一个一个磨成大小均匀的圆珠子。
这个做起来慢,暂时先不急。
眼下,她打算先给盛云清做一只药箱。
腊月二十晌午时分。
季妈妈用小炉子在廊下煮着酒酿圆子,和儿坐在一旁晒太阳,眼巴巴的看着那些小小的白白的圆子在锅里翻滚。
“夫人!”
和儿盯着锅,不曾瞧见门口谢氏进来了,陡然看到谢氏已经走到了面前,顿时大吃一惊,猛然站起身来。
“夫人来了。”季妈妈放下筷子,连忙起身行礼。
谢氏看了她们一眼,皱起眉头,快步往屋子里走。
“夫人……”和儿想上前拦着,只伸了伸手,就被谢氏一把打开了。
谢氏看到和儿的眼神,就猜到沈棠躲在屋子里做什么了!
沈棠一个人窝在内间,药
箱已经完成了大半,年前应该可以拿给盛云清去使用。
她在这药箱的设计上花了不少心思,她觉得盛云清应该会喜欢的。
“沈棠,你真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
谢氏进门,瞧见沈棠面前的药箱,顿时气坏了,上前一把拿起药箱,使劲掼在了地上。
那药箱用的是上好的榉木,厚实得很,沈棠又用了榫卯结构,最是结实。
谢氏一摔之下,那药箱竟然分毫未曾受损。
“母亲……”
沈棠吓得睁大了乌眸,一脸惶恐,犹如一只受惊的幼兽,连着往后退了两步。
怎么回事?母亲来了,和儿怎么没有来禀报?
“沈棠,我看你就是要气死我!”谢氏勃然大怒,捡起那药箱口中高声道:“春景,给我将这些东西都拿出去,看我今日不烧毁了这些下作的东西!”
“是。”
春景不敢替沈棠求情,抬手接过药箱。
谢氏上前一把拿起桌上的工具箱。
沈棠一瞧,顿时焦急,也顾不得害怕了,上去拉着工具箱,口中苦苦哀求:“母亲,我知道错了,您别动我的工具箱好不好……”
这里面大部分的东西,都是师父留给她的,母亲要拿去烧了,她怎么舍得?
这是师父留给她的念想,也承载着她在庄子上的时光,这些东西,在她而言已经是她生命的一部分,绝不可以被母亲毁掉。
“松开,你还敢拦着,信不信我现在就派人去衙门,叫你父亲回来?”
谢氏在
她手上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