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恒道:“若为江山社稷,你们做臣子的委屈一下又有何妨?”
程岳道:“大王的制衡,难道就是卸磨杀驴?”
“程族长这话说的…”魏恒苦恼道:“难道又被先生猜中了?”
程岳又道:“大王如今安坐王位,果真不念一丝旧情?”
魏恒盯着程岳,道:“霜族今日之盛,远昔日金族,你叫孤如何安稳?”
程岳冷笑道:“那我与族中功勋把臂入林,可合大王心意?”
魏恒笑道:“那孤岂不是要负一个鸟尽弓藏的骂名。”
程岳哈哈大笑,索性不再客气:“看来大王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听了这等大逆不道之话,魏恒却不动怒,和颜悦色道:“程卿,孤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没有先祖程化水那般本事,最好接受孤的建议!”
程岳寒声道:“看来大王早已计划周全。”
魏恒坦然笑道:“有方先生在,自然周全。”他轻轻拍了拍手掌,一扇暗阁转动,三十六名蒙面杀手鱼贯而出。
魏恒道:“昔日令祖没能破解的北斗星阵,今日便验验你的成色。”
“这怕又是方先生的好主意罢。”程岳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惊慌。
“那是自然。”魏恒得意道:“这给你程岳已准备了三年。”
“我这亲戚啊,可真是一个骗人精。”程岳诡异一笑。
魏恒眉头一紧,暗叫不好。
“来人!”他大喝一声。
程岳结了一个法印,念道:“极北冰窟!”
殿内冷气森森,眨眼间整个大殿被厚厚的青冰层层包裹。门外值守的禁军虽有准备,却仍慢了半拍,只得以长枪不断捅刺冰层,但好不容易捅出来的窟窿立时又恢复了原样。
“先生!”魏恒怒目视向方天原,牙齿咬的格巴响。
方天原并不理会,下阶径直走到程岳面前,道:“老程,下棋。”
程岳手掌一拂,一面纵横十九道的棋盘浮现在二人之间。
魏恒恨声道:“方天原!你究竟何人!”
方天原道:“你猜。”
“我执白,让你三子。”他手往棋盘中间一点,一枚白棋如跌入水滩般泛起阵阵涟漪。
程岳道:“你啊你,还是这么自负。”
魏恒跳起身,扯住眼前一个杀手,厉声叫道:“快!杀了这两个叛逆!孤重重有赏!赏金!封地!你要什么!孤全给!全都给!”
一把冰冷的剑搭在他脖子上:“你说了不算。”
程岳置好黑子,道:“大王,现在轮到我给你一个建议。交出传国玉玺,将王位禅让于我,我会考虑给你魏家划一个圈儿,享天伦之乐。”
“哼!你恐怕失了智。”魏恒慢慢冷静下来,又坐回王椅,道:“是,眼下你霜族势力是大,但还没到与孤、与四族相抗衡的地步,你杀了我,你们一样会消失。”
方天原摇头咂嘴道:“他若没说通四族,今日又怎会来这与你撕破脸皮。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只有野心,没有计谋。”
魏恒瞪着这个故作高深,巧舌如簧的鹧鸪先生,忽想到一人,颤声道:“欧阳洛!你是中秦的欧阳洛对不对!”
“对或不对,又有什么意义,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代称罢了,你还是叫我方先生会比较顺口一点。”方天原慢斯条理的道。
“欧阳洛,你这丧家之犬…”魏恒骂了一声,忽又仰天长笑:“程岳,你也敢与虎谋皮!”
“世人皆可交易,何况我大舅哥这种好人。”方天原伸指一点,自顾自言:“这一片儿不用也太可惜了。”
“是孤疏忽了。”魏恒面色一变,道:“孤有一事不明。程岳,你如何联系的四族?孤日日夜夜盯着你,你可从未出府,也无他族人来。”
程岳落下子,左手立在胸前,竖起二指,身旁竟多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他。紧接着,这个“他”消失不见,一下子又出现在魏恒身旁,开口道:“大王,你确定能看得住我?”
魏恒身体僵直,目瞪口呆,缓了一阵神,道:“好…好…霜族法术果然玄妙…孤问你,你是如何说动四族的?”
程岳收去分身,道:“我许四族分藩够不够?虽然代价很大,但事情总会进行的顺利一点。况且你魏家本就是外人,在这里百来年了,该换换啦。”
魏恒道:“就凭一个空头许诺?孤不信。”
程岳捋着山羊胡,思考了良久,方才落子,道:“绝对实力面前,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点暗红涂在手心,旋即手臂平展,掌上一个黑色的漩涡越扩越大。只听扑通一响,一个人影从中间滚了出来。
程岳道:“四族族长的命,我说取便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