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洗的鸳鸯浴,卧室里的浴缸足够大,滴的有薰衣草精油,可以舒缓疲劳。苏写意靠在他身上,热水氤氲着雾气缭绕着升腾,两个人都没说话,没了之前的剑拔弩张,倒显出了几分普通情侣的亲昵之态。
“我没骂你妈。”她突然说,在他垂眸看过来时抓起他的手,在掌心写下两个字‘尼玛’,“就和你妹、我艹、我去一样,口头语,没侮辱的意思。”
“嗯。”
“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又不能出门了?”
“是。”
“噢。”
莫名就尴尬起来,其实很想问问他到底在搞什么,是不是惹了麻烦,这两个月去了哪里,怎么把自己整得这样狼狈,但话在嘴边,喉咙滚了滚,终究是问不出口。
像有一堵看不见的墙,隔开了她和他的距离。
好似看出了她的忧郁,黎鹤轩把她往上托了托,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嘴唇凑在耳边低语,“阿威是警方卧底。”
苏写意条件反射打了个寒颤。
“别怕,我把自己摘出来了。”他安抚的捏捏她的耳朵。
“博洋地产,听过吗?”
听过的,苏写意无声的点头,不是因为这间公司名声如雷贯耳,而是那天他们打劫她的车时,在车里,她听到那个陈威提到过博洋,后来专门查过怀城叫博洋的公司,因为不知道具体是哪两个字,就按照音同罗列,最后博洋地产有幸位列可能性最大的前三甲。
那是家成立不到十年的房地产公司,在怀城众多企业中并不拔尖,普通的像沧海一粟,问过同样做房地产的朋友,都表示只是间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而已。当然,这个‘小’是相对而言,不是真的特别渣。
☆、博洋
黎鹤轩说博洋的生意分两部分,明面的和见不得光的。
他受老板赵广隆看重,负责打理地产生意,算是心腹,后觉一家独大有所忌惮,就把另一个人提拔上来和他分庭抗礼。而这个人就是之前在车里黄毛他们提过的张麻子张冲。
苏写意不解,“既然是一家公司的同事,怎么那天你们抢我车整得跟黑|社会碰头似的。”让她一度对他的本职工作产生了莫大的怀疑,当然,现在也依然怀疑中。
黎鹤轩开了花洒给她冲头发上的泡沫,淡淡说,“张冲是孤儿,流浪时被赵广隆收留,对赵广隆非常衷心。”
花洒的水流打在头皮上,使他的声音有些朦胧的不真切,苏写意怕漏掉什么,赶忙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抢过花洒三下五除二把头发冲干净,又给他也冲洗一下下,这才关了水管,示意,“然后呢?”
黎鹤轩挺喜欢她的孩子气,倒是没吊胃口,开浴柜拿了浴巾出来,一边给她擦身一边接着往下说,“新官上任想要站稳脚跟就必须要有建树,正好西区有两块地皮政府打算招标,这原本由我负责,打点的也已经差不多,张冲垂涎这个,想抢现成的功劳,又因为有赵广隆做靠山有恃无恐,之前就小动作不断,我没理会,他觉得我好欺负不敢和他做对,自然得寸进尺变本加厉。”
说到这里,特意看她一眼,“那天他约我谈判,先给下马威,扎了我的车,又扣了我的人,我不想弄的人尽皆知惹人笑话,就准备打车赴约,但天气不好,时间不对,打车困难,恰好大黄认出你的车,算是顺水推舟。”
所以我就是个纯属运气不好的倒霉蛋对吧?
苏写意撇撇嘴,给头发围上毛巾吸水,浴室里的镜子是防雾的,并不氤氲。她透过镜子睇着他哼笑,“少来,我才不信你这么好欺负。”一头狼硬把自己形容成忍气吞声的小白莲,这是有多看得起自己啊!
他牵牵嘴角,看着裹上浴巾后愈发显得玲珑的娇躯,从后面搂上来,嘴唇吻上香肩,轻轻摩擦,不可避免的留下一串口水印。
苏写意推他脑袋,“别闹,快点说啊。”
黎鹤轩掀开眼帘与镜子里的她对视,“你想听什么?听我顺势而为将计就计把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
苏写意上挑的猫眼快速眨动了两下,直觉告诉她,这句玩笑似的话很可能是真的。结合后来的七千万,还有他闭门不出的一个多月,以及失踪的两个月,这人似乎布下了一盘棋,撒下了一张网,在其中左挪右闪的扮演着……夹缝中求生存的角色?
黎鹤轩读懂了她的表情,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磁沉又悦耳,苏写意从不知道自己是个声控,但认识黎鹤轩后,她越发笃定自己就是这么的不矜持。
“博洋的事比较复杂,知道太多对你不好,”他的唇移到她的耳畔,难得耐心的说,“所有人都以为我现在越南,大概已经凶多吉少,没人会想到我不但脱了身,还敢跑回来。”
“你这样一说我更好奇了好吗?”苏写意无语的看着镜子里的他,顿了顿,转过身与他脸对脸,很严肃的样子,“别的我可以不问,但你告诉我,到底有没有干掉脑袋的事?”
他挑眉,深邃的瞳孔在此时显得越发黑亮,“干了又怎么样,没干又怎么样?要为民除害大公无私?”
“我要说是,你是不是要杀人灭口?”她也冷笑。
黎鹤轩伸手钳住她的下巴,苏写意不躲不避的跟他对视,眼睛都不眨一下,好像眨了就输了,原本暧昧的氛围顷刻变得剑拔弩张。
“傻子,”片刻后,他松开她的下巴,刮了下她的鼻尖,“你舍不得我。”话说得笃定,好似看透了她的心。
苏写意眼圈却红了,觉得委屈。黎鹤轩无奈的捏捏她的脸,妥协似的说,“我不能说手上就干净,但没杀过人,也没沾过毒,过手的钱当然不会十成十没问题,我就算说了,你也不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