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那干粮和药都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谢长熙还以为这孩子人小鬼大,十多岁的年纪就能猜到他身份不简单,怕泄露了消息被敌人找到,又见臭蛋身手灵活,速度特别快,就觉得自己捡到了宝。
后来谢长熙和自己的部将汇合就带走了这个孩子,让他跟着一名将军学本事。
再后来,臭蛋在军队里长大,越来越能征善战,没想到他师父战死了,他一时冲动,半夜带人偷袭敌营,硬是用五十人的小队三人受伤的战绩,从敌人军营里活抓了敌将。
臭蛋一战成名,谢长熙给他赐姓谢,名斩关,和他一起去抓敌将的兄弟赐姓谢名夺隘。
谢斩关之后多次在危急时刻出现在谢长熙身边,助他化险为夷。
就战力和用兵方略来说,谢斩关绝对不是谢长熙麾下的最一流,可他就是运气最好,打了十几年仗,最重的伤居然是被绊马索绊倒后尖石头戳穿了大臂,可就这一戳也避开了胳膊上所有重要的筋骨,最后留下的只有一块伤疤。
从皇宫里出来的时候,谢斩关想,如果这些事前世也都发生过,那么以得且帝和卢将军的交情,皇帝绝对不会和卢将军说这么多,那之后探查真相的过程只有皇帝亲力亲为了,可后来八成没成功,至少他没能阻止自己发疯,也没能阻止四皇子的狼子野心。
…………………………
昭勇将军府里,王聿祯的脾气终于压
不住了,她指着门的方向大喊一声:“王和!”
这一嗓子震得人心肝都颤,管家被喊得一激灵。
王聿祯吼道:“去给我把大门打开,让他们进西院,想要什么就拿什么,你找账房在门口登记,一文价钱一文货,凡是出门带着东西的就得把字据给我留下。”
春娘和谢斩开立刻叫起来:“那不行,那不行!”
王聿祯却压根没理会他们,接着说:“如果资不抵债,就去老夫人和二少爷房里拿东西抵给他们。如果还不够,就从老夫人和二少爷今后的月例里扣!”
这下,包括老夫人和谢者华在内,一共五个人都吵吵开了,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反正每一个都要炸开了。
尤其是老夫人,就好像有人要抽她的筋一样,嗓子都喊哑了,眼泪流得满脸都是,躺到地上就开始撒泼打滚。
王聿祯往后退了一步,给她老人家留下足够的场地,冷笑着说:“娘这是干什么?你大儿子难道不是您老人家的孩子?你儿子出去玩,赊了点账,你怎么能那么抠搜,人家债主都上门讨债了,你还抱着你那点瓶瓶罐罐金银首饰不给?我知道那些瓶瓶罐罐金银首饰是你这些年一点一点攒起来的私房钱,你舍不得,可大哥和你一起过了三十多年了,还分什么你的他的,你是不拿这个家当家吗?”
谢者华脸色煞白,衬托得昨天被打青的眼睛更加鲜艳,他已经预感到会有
一波灵魂上的暴击,连连后退了几步。
天青搬来一张椅子放在王聿祯身后。
王聿祯稳稳坐下,眼角瞟了儿子一眼,说:“退什么?怎么,拿你的钱给你大伯填窟窿,心疼了?你不是说,先不要计较是谁的东西吗?那些人都快冲进来了,左邻右舍都在看笑话。不就是钱嘛,你又不是没有,给他们拿去就是了,对自家人可不能这么悭吝。对吧?”
谢者华僵硬地点头。
王聿祯冷冰冰地说:“还好,娘还以为你是那种慷他人之慨的小人呢。娘很欣慰。”
谢者华只能面无表情。
谢者申在嬷嬷的陪伴下从后院出来了,藏在树后面探着脖子看热闹。
庙会他见过,老夫人过寿家里唱大戏他见过,可就这种大热闹他没见过。
嬷嬷问他要不要再往前些,谢者申赶紧摇头。
开玩笑,万一被母亲迁怒,他还不如再病一个月呢!
谢斩开忙着去拦那些往西院跑的人,他儿子谢者一冲到王聿祯面前大喊大叫:“不行!不行!让护院们赶紧把他们拦住!我娘房里有好些首饰,那些见钱眼开的东西怎么可能不往身上藏?门口的账房又不能搜他们的身!”
王聿祯饶有兴趣地看向正愣在一边的春娘:“哦?大嫂,你儿子说的可是真的?你有钱,但还是要用我的钱填你男人的饥荒?”
老夫人滚了好几圈都没人搭理,终于累了,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
王聿祯喊了她
一声:“娘,不用哭了,大嫂房里好些首饰。娘要不跟着他们去大嫂房间看着,免得都被那些人偷带出去,记不到账上,还得用娘的体己抵债。”
老夫人一骨碌爬起来,立刻就朝西边跑。
春娘吓了一大跳,拽住老夫人坚决不撒手。
婆媳俩拉拉扯扯,没一会儿衣服烂了,发髻乱了,春娘的脸上还被打了两巴掌。
王聿祯慢条斯理地站起来,迈着温文尔雅地步伐走到两人身边:“大嫂在紧张什么?是怕被娘拿了你的首饰,还是怕被娘发现你的首饰已经基本上都进了陆浮音的腰包?”
正扭打在一起的婆媳俩同时看向王聿祯,一个惊诧,一个惊悚。
老夫人惊诧问:“陆浮音是谁?”
春娘惊悚转而狰狞地突然朝王聿祯扑来:“贱人!贱人!”
王聿祯抬手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力道之大,把抓着春娘不撒手的老夫人也一起带得摔倒在地。
这一幕正好被刚挤进门的谢斩关看到了。
谢斩关一拐进落凤街就被堵住了去路,窄街里的人密密麻麻,还不怎么流动,他骑着战马怎么都挪动不了。
无奈,他只能下马,把马缰绳扔给三千,自己不行挤进去。
接近门口一看,那么多三教九流的人都在往他家里冲,门口有护院竟然不拦着,居然还有账房先生在影壁下摆着一张桌子在记录什么东西。
谢斩关以为自己走错了,抬头看了看大门上的牌匾,是他的
昭勇将军府,没错呀。
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一想到谢久林那颗逐渐生长的人头,他头皮都麻了,别是家里也出了什么奇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