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舟樾撑着侧脑合着眼,手放在火盆上方,半晌也没换动作,像是睡着般。
李婆婆过来,小声在伶舟樾耳边提醒道。
“姑娘,此事恐怕不简单,不如交给管家处理。”
伶舟樾看着眼前的人用和李廷鹤一样的脸哭得涕泗横流的窝囊样,越看越觉得心烦。
李廷鹤要是在她面前哭成这样,她能给他两个大耳巴子。
这人不可能是李廷鹤。
那今日白天那个是吗?
这个念头冒出,立刻被伶舟樾否决。
她现在已经被黑面具盯上,那晚黑面具还看到她给沅白剥螃蟹。
说不定这些都是黑面具的手笔。
看来,待在王府里并非完全的安全。
她阖眼思索后点点头。
沅白被李婆婆带下去,欢儿心有余悸的关上门,添着炭火小心翼翼问道。
“姑娘,咱们王府里……真有大顺的细作吗?”
“谁知道呢。”
她自己就是一个。
还有其他人,她也不意外。
倒是竹月的信,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来?
沅白和徐叔被带去问话后,又像什么都没生一样,继续在王府中做事。
这事管家自然是让知情的人都管住自己的嘴。
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伶舟樾蜗居在王府中,呆了一个月。
现在天冷,连鸟都懒得飞出窝,她连培养个亲信的机会都没有。
偶尔出去收信,也会遇见黑面具堵门。
沅白还是会到她的院子送来吃食,不过他对她态度,变得避之不及,害怕和她接触。
李婆婆像是已经忘记那晚的事,只专注做自己的事。
欢儿看伶舟樾的目光一天变一个样。
估计欢儿已经怀疑过她会不会是大顺的细作,帮她整理屋里东西的时候都细致不少,应是想找到什么证明她是细作吧。
竹月来信,李廷鹤确实已经不在军营,这事在军营中也只有几个将军知道。
伶舟樾想过李廷鹤可能来了神都。
但这么长时间,也不见他来找她。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忙些什么。
边境的事,正如黑面具和莫邪商议的那样。
宋九浔承受着压力,没有同意动进攻,因此被勒令回神都。
而在他回来的途中,顶替他位置的大将军动进攻,却是中了大顺的陷阱,输得一败涂地。
大顺的军队乘胜追击,巫雨兵败如山倒,一连丢了四座城池。
伶舟樾坐在前堂,烤着火盆,目光一直望向外面。
等到天黑,才看看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现。
她蹙着眉头,语气不忿。
“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没记错的话,你早上巳时就已经进了城门。”
今日是宋九浔回来的日子,伶舟樾才会特意等在这。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一直坐在这等我了。”
伶舟樾眉头一松,歪着头,耸了耸肩。
“确实,要是让我知道他们敢扣下你,我也不介意掀了他们的大理寺。”
今日一早宋九浔刚到,就被守在城门的大理寺的人直接拉去接受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