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愿不在,她总感觉心中不安。
瞿宁盯着陈愿的同时,陈愿也在看她。
“瘦了。”陈愿说。
轻飘飘的两个字,瞿宁却觉得恍如隔世。
“这趟回去以后,送你出国。”
陈愿似乎想抽烟,食指在唇边打转。
瞿宁皱了皱眉头。
陈愿这段时间张口闭口就是要把她送走,不让继续跟着蹚浑水。
但是现在的局势真的是说退就能退的吗?
众所周知,急流勇退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
“陈愿,其实我会一直在这里。”
瞿宁终于憋出一句。但陈愿不为所动,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用一种了然的姿态,轻轻捏住了她搭在床边的手。
瞿宁低着头,看着陈愿几个缠着纱布的指节。
“我知道你自愿留下,”陈愿顿了顿,还是说了下去,“但是,瞿宁,前方坎坷,我希望你不要再跟上来。”
我命令你。
不要为我牺牲,不要为陈家牺牲,不要像那些人一样不明不白地死在哪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及时退出这个漩涡,找一个地方,就像之前那样,平稳地生活下去。
······
······
周二很快到来。
再出时,陈八表面看上去精神很多;陈愿和瞿宁则完全恢复到初来滇缅的状态了。
丁巳还是老样子,一张刀板脸,面色十年如一日地刻板。谁也看不出他高兴还是不高兴、憔悴还是精神。
另外还安置了一些新的伙计,都是临时来的。陈八包了顶层和次高层。六楼住本家人。
新伙计都住在五楼,整层楼烟气云腾,那些人根本没把陈八放在眼里。
陈愿看着这只杂牌军,眼前舌尖有荒唐二字闪过。
在她看来,陈八无异于在求死。
这群人太次了。
至少应该向董事会求援的,而不是这样粗暴地当地募集。
······
还没到雨林,陈八就在车上宣布了新的计划——八人一队,不设固定营地,自由行进,每天一支绿色信号弹报告位置和安全,无线电联络,紧急情况时红色信号弹。
这是高级别的行动方式,以最终结果为导向,不在乎得失。
陈愿心道:给这群人用在这个,陈八真急了。
而且这次他再次将瞿宁和陈愿拆成了两队,陈愿带陈家亲信,瞿宁带盘口伙计。而他自己则和丁巳等人组了一支五人小队,对于不符合规定的人数,没有主动说明原因。
陈愿下车,瞿宁已经整理好了背包,鼓鼓囊囊站在人前。
“注意安全。”
陈愿拍了拍她的肩头。
来之前两人就商定了私用的无线电频道,还带了特殊的哨子和特制标志。
陈愿的说辞是:“陈家不一定能保住你,但是我一定能。”
她在说自己曾经说过的话,瞿宁摸了摸鼻子。
这对挚友短暂地交握手,旋即朝着不同的方向进。
······
山里的天很快黑了,必须有稳定隐蔽的住所,不然雨林将在生理和心理上给人以巨大的行动阻碍。
作为领队,瞿宁很快找到了一块相对干净的地面,清开厚厚落叶,点起特制的驱虫香。
新队伍里几乎全是生面孔,不过倒出乎意料地守规矩。
她正欲动手砍树做桩,几人便勤快地跟了上来。
“宁姐,这是?”
“我们的帐篷很结实,打点桩子更保险。”
伙计们点了点头,手脚麻利地按她吩咐做好了。
天慢慢暗下来,瞿宁开始用多余的木材生火。火焰不仅可以保暖,还能驱逐野兽。可惜木材太湿了,但他们其实也不缺火源。
夜晚渐渐爬上来,瞿宁坐在篝火边啃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