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宁抬起头:“这是怎么回事?”
陈愿淡道:“宁宁,你还记得干贝吗?”
瞿宁点了点头。
“我那次无线电失常,你那青铜片和高烧呕血,包括我坠崖,都是这个人的手笔。干贝追出去,替我朝他开了一枪。干贝枪法无可指摘,他说打中了,现场却没有留下尸体或者血迹。从那天开始我知道事情不对。”
“你最后一次病,醒来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营地?”
“嗯。”
“陈八留了人,那里面包括了干贝。”
“你是说——”
“甲一,”陈愿只朝地上的人看了一眼,立刻像看见什么脏东西一样转开:“就是这个东西,杀了干贝和其他人。”
“我还是不明白。既然已经不止一次被打中,他怎么还能活下来?”
陈愿冷笑:“这个问题,可以问你身前那位呢。”
字子思的血已经止住了。瞿宁直觉她不会回答,谁料女人却主动开口,语气里满是不屑:“一只傀儡,也值得这样大费周章地探讨?你开过枪,是我把他治好了。托我的福,他再也不会流血了。”
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陈愿却很快问:“用什么?还是菌丝?”
字子思的眼神变了:“你怎么——”
“你究竟用他杀了多少人?”
字子思笑起来:“记不清了。如果你实在想知道,可以把它叫起来问问。”
羞辱。
丁巳咬紧了牙关,就听一声利器出鞘。原先在笑的字子思低下头,才看见自己的苗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抽了出来。
瞿宁抓着那把刀,面无表情道:“虽然你学不会,但我还是把刚刚的话说完好了。”
“仁心,是刀尖向前。刀用来护人,不是杀人技。”
苗刀一转,笔直前指一团虚空。
“刀如心风起。”
刀柄归圆,小臂送力,苗刀在空中留了个圈。
“我自成天地。”
苗刀前刺,另留手护住身后之人。
“落雷飞花至。”
劈砍提挂,刀靠背转,破空声阵阵。
“云息便归鞘。”
回身。
如水归海,苗刀顺势送入字子思身侧刀鞘中。
物归原主。
晴空落下两缕日光穿过碧色树叶。众人痴痴地看着那个灵巧的高大背影,恍惚间竟不觉碎花叶自头顶缓缓飘落。
“看清楚了吗?”
···
许久,字子思都没有说话。对于她来说,被这个始终没放在眼里的女儿当众如此直白地说教,无疑是莫大的耻辱。
陈愿悄悄捏了捏瞿宁的手臂,暗示她小心字子思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