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霏和顾成殊的孩子吗?
这突如其来的念头,让她头顶像被猛然掀开,冰凉的雪水一瞬间浇下来,透彻骨髓的寒意迅速蔓延到全身。
可胸口又有一股邪火,没头没脑地烧上来,让她全身的血一瞬间沸腾着燃烧起来。
她全身一阵冷,一阵热,在这煎熬之中,眼泪忽然就因为这极痛的感伤而涌了出来。
高悬在她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眼看着,就要坠落了。
她一直以来欺骗自己的假象,可能再也无法继续下
去了。这个世界的真相即将被狠狠揭开,血肉模糊的一切都将呈现在她的面前,无遮无掩,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逃避的办法。
而敲门声响起,顾成殊在外面叫她:“深深。”
叶深深缓慢地坐起来,察觉到自己脸上冰凉滑落的眼泪。
她连忙蜷缩到被子里,蒙住了脸,才低低地应了一声。
顾成殊开门进来,见她已经在黑暗中睡下了,便帮她调节了一下暖气,然后说:“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你先睡吧。”
“嗯……好。”她模糊的声音从被窝中传来,并不显得异样。
顾成殊迟疑了一下,又补充说:“我要回伦敦家里一趟。”
叶深深想着他手机上显示的“薇拉”二字,听着他口中的伦敦家里,一股冰冰凉凉的感觉涌上心头。
不过,她没有应答,也没有质疑,只平平静静地听着自己低低的呼吸声。
顾成殊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见她一动不动,似乎已经睡着了,便只轻轻走到床前,俯身看了她一眼。
她闭着眼睛蜷成一团,露在外面的耳垂微红,白皙的脖颈上,几绺头发散落,蜿蜒着伸向肩膀处。
顾成殊又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胸口涌动着难以抑制的热潮。
真该死,明明已经尽量按捺自己对她的亲密举动,明明竭力想要控制自己,可最终他总是无法坦然面对她,无法承受她在自己面前不经意流露出的可爱模样。
所以他唯有低下头,仓
促地在她的发间亲吻了一下,然后立即站起身带上门出去了。
在门锁轻微的咔嗒一声锁上时,顾成殊有点遗憾地想,或许自己和她最近的距离,还不如那片被自己抖落的雪花吧。
听到他出门的声音后,叶深深在黑暗的室内慢慢坐起。她望着外面暗沉的天色许久,支撑着下了床。
这段时间的劳累,让她有点贫血,起身的时候眼前一片昏黑。所以她扶着墙,慢慢走到窗边,向下看去。
神智渐渐复苏,黑翳慢慢退去,楼下的情景出现在她的面前。
靠在路灯杆上的女生,双腿修长,腰肢纤细,加上削薄的短发,是时尚界最受欢迎的单薄锋利咄咄逼人的美。
她看见走向自己的顾成殊,顿时扑了上去,投入顾成殊的怀抱,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顾成殊摸摸她的头发,就像无数次亲昵地轻抚叶深深的发丝一样,然后两人才分开,薇拉从包里把车钥匙拿给他。
两人走向她那辆亮橙色的悍马,顾成殊上了她的车,很快就发动了车子,片刻便驶出了街口。
叶深深靠在窗口,静静地看着他们消失在黑暗中。
她觉得一股异样的疲惫涌上心头,让她全身虚脱无力,几乎连站都站不住。她勉强支撑着自己,走到床前,呆坐了许久。
她抓过自己睡前丢下的大衣,伸手到口袋里,触到了里面那张薄薄的纸条。
她的手指收紧了,一动不动地捏着它,在冰冷的
地板上坐了许久许久。
“所以,其实你只是喝醉了酒,让我来帮你开车?”
顾成殊帮薇拉开着车,皱眉问道。
薇拉靠在车座上,一脸颓废:“谁叫你住得离酒吧街最近嘛,我不找你找谁?”
“但你说是关于我父亲和深深的事情,所以我才来的。”顾成殊压低声音,不让自己的郁闷情绪表现出来,“我现在把深深一个人丢在家里呢,巴黎最近治安不太好。”
“不然你会为了我半夜出来吗?”薇拉抱着椅背,满不在乎地问。
顾成殊无奈:“以后别这么孤身一人在外胡混了,你看你刚刚路都走不稳的模样,直接就摔我身上了。”
“啧啧啧,小气鬼,有了女朋友就守身如玉了?都没你那小女友可爱。”薇拉斜了他一眼,挠着椅背说,“得啦得啦,不让你白来,告诉你一个消息吧,你父亲的代理人在接触我的老师加比尼卡。”
顾成殊微皱眉头,看了她一眼:“他能对深深造成什么影响?”
“影响可大了去了,至少,我敢保证巴斯蒂安先生不会再站在深深这边了,你们所有预定好的计划,比如深叶上市时那决定性的开局,肯定是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