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他背负的是上一辈的恩怨。如果那些人说他李成器是一块烂泥扶不上墙的败家子穷少爷,他当然可以忍受。但是他们口中的那个人是他的父亲。
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坚毅。
走上试剑台后,李成器环顾台下众人,朗声道:“当年我爹输在这里。今日,我便从此处赢起!”
惊才出鞘,神采非凡。
试剑台另一边,另一位年轻人缓缓登台,平淡道:“当年你爹输给我爹。今日,你一样会输给我。”
名为任念英的年轻人轻推剑柄,他在获知当年内幕之后给本名“朝辞”的名剑改名为“杀李”。
当年的李春风做错了什么?当年的郡守之子任山峰又做错了什么?
他们只是爱了同一个女子,这样的爱,过错无从去说。
世间情字,大抵如此,无从去说。
试剑台上,二人沉默,他们皆是身背父辈恩怨。
当年是二品远游问剑二品守心,如今却是三品圆满问剑二品抱神。
李成器率先出剑,气机流转绵延,剑光却晶莹剔透。
任念英没有丝毫拔剑动作,只是轻微后撤。
李成器长驱直入。
任念英心念微动,手腕骤然力,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拔剑动作,就是一剑直接横劈下来!
李成器身形翻转,借力抖出一个剑花。
任念英腾空而去,气机瞬间流转开来。
他语气有些嘲讽:“真想不明白,你娘当初为何会看上你爹那个废物。”
下一刻,本来打算待时而动的李成器直接迎面冲来!
任念英移形换影,脚步轻移,剑身轻轻抚开,四两拨千斤。
踉跄落地的李成器稳住身形,紧握剑柄。
任念英继续道:“三品与二品之间,乃天堑之别。你这种人不会懂的。”
李成器气机再度暴涨,又一次袭来,结果还是无功而返。
他一次次起身迎上。
任念英每次都是借力打力,只是轻微转变握剑方式就能弹开李成器的劈砍。
看着屡败屡战的李成器,任念英言语之间似有怒气,“就是因为你和你爹,害得我娘受尽冷落!就是因为你们这种贱命蝼蚁!老子受尽白眼!他娘的你们——”
李成器终于越过任念英的身形,与他擦肩而过!任念英脸上缓缓裂开一道恐怖血槽。
他吃痛咆哮:“活该你爹没了胳膊!今日拿你头颅祭奠我阿娘!”
转瞬之间,稳住身形的李成器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任念英一脚踹飞,然后持剑杀去。
剑光绚烂,衣衫扶摇。
李成器左右隔挡却仍然慢上一步,身上飘出道道血痕,衣衫破碎不堪。
李成器最后被任念英一剑挑飞,倒在台上,腰部血涌如注。
任念英看着苦苦支撑以剑拄地的李成器,嗤笑一声,“当年你爹就和现在的你一样狼狈不堪。”
任念英一跃而起,将剑高高举起,同时气机汇入剑锋,声势愈演愈烈。
大风抚衣。
“当年我爹就是用这一剑断了你爹的手臂,今日,我也用这一剑,断你头颅!”
一剑光芒射向李成器。
这个拄剑半跪的年轻人满脸泪水,没人看到。
待光芒烟尘散尽,台下众人睁大眼睛盯着台上三道身影。
李成器拄剑跪地。
任念英持剑站立。
二人中间,一个蒙眼少年云淡风轻。
台下一道稚嫩声音响起,“是个瞎子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