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四眼骂了我一路。
“智障啊!都看出被坑了,还三千卖他?姓茅的既然能直接出翻倍的钱,其他收货老板,肯定出价更高。”
朱含山满脸的愤愤不平:“还不如回去之后,跟王家说宽限几天,我带你去省城,尽量多卖点钱,到时候给你爷爷买点营养品。”
说实在的,书呆子能说出这种话,我十分感动。
在采石场上班的时候,没少开他玩笑,欺负他。
因为古墓的事,我俩被迫成为绑在一条绳的蚂蚱。没想到,这家伙能真正关心我,还能惦记我爷爷的身体。
于是微微一笑,反问道:“谁说我打算去求那头肥猪宽限时间?”
朱含山不解的道:“说到底才卖了一个灯奴,给家里还债也不够呀。不管怎么说,都需要时间再去趟省城……”
我眼睛一眯,笑而不语。
四眼说着说着,愣住了,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王八牧,你该不会……想跑路吧?”
我哈哈一笑:“现在你知道,为啥我要三千把灯奴卖了吧。咱们北上燕京,不需要盘缠么。”
“这么说,你早就打算不还钱了?”
我摇了摇头,回答道:”也是刚刚打定的主意。牧家村有我爷爷在,我就走不了。他老人家还没去过京城呢,只要带着一起走,还管他王家算什么东西!“
——
从次日的早晨开始,那牧家村老家的破院子,就被上了大锁。
连隔壁二婶都不知道,此时此刻,我跟四眼已经带着爷爷,登上了前往燕京的列车。
路上相当顺利。爷爷这辈子第一次坐卧铺火车,一点没遭罪。甚至在一天一夜到达终点站后,还不尽兴,想要多坐上一会。
卧铺车票确实挺贵,平时我肯定舍不得买。可这钱是姓茅的给的,为的不就是来燕京做买卖嘛。
该花就得花。
我在火车上做了妥善的计划:只要顺利拿到这笔卖灯奴的钱,一定在燕京呆上一段日子,去好医院,找个好大夫,给我爷爷把肺病彻底治好了。
燕京人多,多的乎想象。
尤其出了火车站以后,广场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人。
小地方出来的我,看着人潮头直晕,连东南西北都快分不清了。
还没走几步,就出了状况,我们被几个中年妇女围了起来。
其中一个胖乎乎的妇女满脸堆笑,说话特别热情:“几位,来燕京旅游还是出差呀,住旅馆吗?”
“来我家吧,我家旅馆便宜,服务还好呢……”
“打车,打车走吗,故宫前门天安门……”
四眼被缠的不行,小声问我:“咱们带着老人家,先找个地方住下吧。”
我问爷爷的意见,他说时间还早,想先去天安门转转。
于是,我费力的拨开拉客的妇女们,最终找到一辆出租车,打的前往长安街天
安门。
下车交钱的时候,我傻眼了。
自己的包不知何时,居然破了个大口子,看上去像是被什么锋利的刀具割的,里面钱全都不见了。
我一边骂娘,出租车司机师傅一边摇头叹气:“你们外地人呀,还是太不小心了,出门儿在外的,包儿您得背在头里,尤其是这火车站,太容易丢东西了,丢了就不好找,那么些个人呐,哪儿找小偷儿去啊……得嘞,下次您就长记性吧……”
我才知道,这是碰到燕京的佛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