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延像被逼得走投无路的老实人,翻身把人压在沙发上,又克制着安全距离,用着百般无奈的语气:“季先生。”
“我对你一概不知。”
“我目前还不清楚该怎么回答你的问题。”
沈季钰眨着眼,几乎被他圈在怀里,身后是柔软的沙发,眼前是俯视着他的alpha,对方终于将心里的想法宣之于口。
那双凤眸里流淌过一丝慌乱。
哪怕只有瞬间,居高临下的席延也看出来了,他俯身下去,额头抵在青年颈侧的沙发套上,下巴却碰到他的肩,嗓音很闷:“我甚至不知道你叫什么。”
“你愿意对我坦诚一些吗?”
所以——
那样的我才知道该怎么回答关于孩子的问题。
沈季钰失神地躺着,指尖微颤,悬在席延的后脑勺上,终于,往下揉了揉他浓密的头发。
“看来咱们应该一样,”沈季钰忽然笑了,“至少现在还没法马上做出决定。”
席延的心口像被重物碾了一下。
沈季钰又问:“你说你
很喜欢小孩,是不是意味着,不想就这样算了,至少愿意跟我共同抚养他?()”
席延瞬间撑起了身子。
他和沈季钰不过咫尺距离,落在耳边的话,却尤为不真实,以至于反应了很久,才明白对方的决定是无论如何都会生下来?()”。
沈季钰当他在思考,亦或是犹豫,手指戳在alpha的胸膛,自顾自道:“明晚吧。”
“我给你一天时间。”
“到时候给我答复,我也会根据你的想法,给你相应的坦诚,你愿不愿意?”
在落日余晖的时分。
席延重重地点了头,再回到家中,比往常下班稍晚了些,被问起来说是公司有点事,吃过饭,跟陈侨一同坐在沙发陪外婆看电视。
见外婆格外专注,陈侨小声地说:“席延哥,我看到有人送你回来的哦,开了很气派的车子。”
“……”
席延直视前方,平静语气隐藏起了心中的凌乱,“当时在阳台收衣服?”
“对呀,”陈侨知道他有意隐瞒,追着说,“咱们小区的路灯特别亮,我连那个哥哥的脸都看到了,他在楼下待了好一会儿才开车走的呢。”
这回倒是成了席延坐立难安:“目前还不能告诉你,回头再说?”
“嗯嗯。”
陈侨见好就收,看了会儿电视,手上闲不住地翻来翻去,看起了席延那些复杂的天书:“席延哥,我记得你前几天说过,准备实习期干满就不继续去了,现在还是这样打算的吗?”
席延点头道:“不太想去了。”
陈侨平日接触的人不多,喜欢跟席延聊天,总觉得能学到东西:“为什么呢?”
席延向来不太容易被外界干扰,那位HR和其他同事的小举动,倒也算不上原因,相反,接触到汽车制造行业让席延有了新的想法。
陈侨问了,他也就答了,说现有的技术在这一行已是炉火纯青,挑战不大,创新空间有限,更重要的是——这似乎不是他最想做的事。
“我好像懂了,”陈侨笑了笑,“席延哥想要创造最好的机械治疗仪器,可以跟顶尖医疗技术结合,让阿婆和千千万万的病人不再受到病痛折磨。”
席延失笑,夸她是个聪明孩子,但心中自然清楚,市面上几乎没有企业会考虑投资在这方面上,多数人的目的是赚钱,钱再生更多的钱。
而创造更高超技术的医疗仪器,背后要花费的心血绝非资金投入如此简单。
人脉、物力以及顶尖的医疗技术,在现有的水平基础上,多少富豪倾家荡产也未必能达成所想。
这或许只是席延理想化的一份职业罢了。
结束这份实习后,他将回到校园完成学业,还有半年时间,用来选择往后的路,不知是否能遇到这样的机会。
当晚。
席延坐在桌前处理工作上的事情,专注于电脑中的文档。
用着小狗头像的家伙说了,今晚会很忙,也不想干
()扰他的想法,在这期间保持暂时不联络的状态就好了。
他全然忽视屏幕右下角闪烁的头像,也就没注意到,部门经理发在工作群的聚餐通知。
同一时间。
那位说出给彼此自由的omega,身处沈宅,靠坐在老椅上,左手盘着核桃,郁闷到肠子都悔青了。
要不是给沈家老一辈的面子,他必然不会回来,如今还得看着沈家望打假惺惺的亲情牌。
“小钰啊,”沈家望抽着雪茄,吐出烟雾,“你现在是真把公司当你一个人了的?”
沈季钰懒洋洋地说:“不然呢。”
沈家望几番要开口,想站起来,又靠着紫檀木沙发坐下,终究只是叹了口气:“爸也理解……”
“你跟妈妈那边的长辈亲,毕竟从小都是他们带着你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