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仞偏头半笑不笑地看着贝暖,眼睛忽然一亮,好像想起什么事一样,站了起来。
他离开座位,朝着贝暖走过来。
贝暖的全身都绷紧了。
他走到贝暖面前,停了一下,好整以暇地欣赏了片刻贝暖全身炸毛的样子,才绕过她走到门口,打开门叫来人。
黄毛还兢兢业业守在门外,霍仞跟他低声吩咐着什么。
贝暖隐约听见他说要把什么东西吊起来,还有丧尸之类的,可惜声音太小,听不太清。
霍仞交代了好半天,才关好门,转身回来,路过贝暖时突然出手,一把攥住她的胳膊。
“跟我过来,我要给你看一样好玩的东西。”
他脚步轻快,兴致勃勃,一口气把贝暖拽到阳台上,好像是真打算带她看什么好玩的东西。
这个阳台就是昨天他随便开枪杀人时站的地方。
从上往下俯视,院子里人不少,一大片黑黝黝的人头,不仔细看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大家无所事事,又不能出去,都在晒太阳。
霍仞把贝暖拉到阳台栏杆边,就在贝暖怀疑他打算把她从四楼扔下去时,霍仞却松开手,自己也跟着探头往下看。
黄毛和几个带枪的看守从这幢楼里出来了。
他们走到正在晒太阳的人堆里,突然抓出来两个人。
一个是瘦弱的年轻人,另一个是个女孩,和他在一起,好像是他女朋友。
看守不由分说,拖着他们两个就走。
“你们为什么要抓我们?”年轻
人还不太敢反抗,挣扎着努力分辩,“我们怎么了?”
看守无动于衷,“你们破坏这里的规定,不守规矩。”
年轻人莫名其妙,“我们没有不守规矩啊?不守什么规矩了?你们搞错了吧?”
看守们并不理他,把他和他女朋友一起拖到大铁门那里。
这里的大门和墙一样高,黑色的铁门上面是结实的水泥门楼,有一道窄窄的台阶可以上去。
几个看守带着他俩走到门楼上,给他们的手腕上绑好绳子。
院子里的人看不见,贝暖居高临下,忽然明白他们打算做什么了。
贝暖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霍仞。
霍仞满脸愉快,对贝暖笑笑:“有意思吧?我给你看钓鱼。”
只见看守们绑好那两个人,把他们往下一踹,两个人就直接吊在了门楼上。
两个人一起尖叫起来。
大门外就是大路,因为是市郊,不算热闹,路上只有零散的几个丧尸在闲晃,听见有人的声音,疯狂地冲过来。
但是监狱的门楼不矮,两个人又吊得高,以丧尸的高度,只差一点,就是抓不着。
年轻人和他女朋友尖叫着,拼命蜷起腿缩起脚,唯恐被丧尸拽下去。
有丧尸在下面乱抓,两个人吓得魂飞魄散,叫得凄厉无比,结果就是引来越来越多的丧尸。
外面路上,一只又一只丧尸朝这个方向狂奔过来,没一会儿工夫,大铁门外就聚集了一大群。
院子里的人虽然看不见外面,却能
听得见吊着的人发出的惨叫声和丧尸群的嗬嗬声。
满院子那么多人,却鸦雀无声。
只有门外的尖叫一声又一声,刺激着人的神经。
“别人钓鱼,我钓丧尸,好玩吗?”霍仞优哉游哉地问贝暖。
贝暖没有出声。
“我还以为你会觉得好玩呢。”霍仞语气遗憾,“昨天在江边,我就觉得你和别人不太一样。”
霍仞悠闲地撑着阳台栏杆。
“听说我杀的那个是你老板?我一枪把他崩了,你居然除了吓了一跳,一点别的反应都没有。”
“你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才能让我不杀你吧?他死了,你一点都不难过吗?”
“我就不能讨厌我老板吗?”贝暖终于说话了,“希望老板被人一枪崩了的,全世界肯定不止我一个吧?”
“那都是嘴炮而已,”霍仞居然跟她认真探讨起来了,“真看见熟人突然死在面前,是另一回事。”
霍仞用舌尖舔了一下嘴唇,露出一抹笑意,“他们会哭,会拼命叫,吓成疯子,我见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