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茹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越想心里就越是害怕。
她也是生过孩子的人,关于孕期的一些小细节,不用别人交代她也是十分清楚的。
从她被查出有了身孕开始,到现在已经将近三个月了,她这又是天天这样补品那样补品的吃,原本尖尖的下巴都因此变得有些圆润,可肚子却是一点儿也没有大起来。
轻轻的按了按自己肚子,入手只感到一片柔软。
柳茹眼中不由透出了几分慌乱,难道说……她其实没有怀孕?
不,不会的!
柳茹立马就将那个让她感到害怕的猜测抛到了一边,她已经好几个月没来月事了,怀孕初期反应也全都有,绝对不可能没有怀孕。
一定是她多心了,一定是的,再等等,再等一段时间就会好了。
带着这种忐忑的心理,柳茹重新躺倒了床上,只是不管怎么样,心里存着事情的她就是没有办法睡着,一直到了天边一隐隐泛起了一丝亮光,这才迷迷糊糊的眯了一会儿。
之后一段时间,柳茹也不像刚怀孕的那样盛气凌人,面对着同样怀孕了的慧姨娘,她甚至连门都很少出,只借口身子不舒服,安安静静的待在自己的屋子里。
徐府里的下人原本还以为柳茹会和慧姨娘打擂台,早早的就做好了看戏的准备,谁知柳茹直接躲了起来,别说打擂台了,就连正面和慧姨娘碰面的时候都少。
没戏可看,着实是让不少人感到有些失
望,大多数都觉得柳茹肯定是怕了慧姨娘了,毕竟慧姨娘是正经的姨娘,柳茹在名分上只是一个通房而已。
之前会那么嚣张,也不过是仗着肚子里的孩子,现在慧姨娘怀孕了,区区一介通房的肚子,自然就显得没有那么金贵了。
在这失望的人当中,最为失望的就是徐三太太,她是不敢正面和范氏作对,可却不代表她不喜欢看二房的笑话。
“你又去二哥那边了?”在外面忙碌了一天,徐三老爷也是累得厉害,听着徐三太太在旁边嘀嘀咕咕的,心里也有几分不耐烦。
“我这闲着也是闲着,过去看看又怎么了?”徐三太太轻哼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嫂不喜欢我,二嫂也和我说不到一堆去,我当然只能自己去找乐子了。”
“二房那边又不是戏台子,你要真闲得没事儿就去老姑奶奶那里就行了,少去二哥那边搀和。”徐三老爷闷闷的道。
徐大老爷那边就不说了,好歹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徐二老爷和范氏更是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结果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徐二老爷的后院居然连着两个人怀孕,这着实让比徐二老爷小不了多少岁的徐三老爷有些难受。
大房二房都子嗣繁茂,可看看他,依然是膝下有空。
徐三太太却是没有注意到徐三老爷心里的失落,嘴皮子一翻,就开口道:“你就别提夏家的那些人了,老姑奶奶算了,你没
看到那个夏太太还有她女儿夏娇蕊,真是粗俗不堪让人受不。昨儿我和她们坐在一起说话,夏太太话里话外的就在打探咱们徐家的家底,看到二婶的头上的簪子,更是眼睛都直了,活脱脱的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寒酸相。”
“夏家家境不好,过得也不容易,突然看到这么多精贵的东西,难免有些接受不过来。”徐三老爷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别说夏太太了,大嫂的那些漂亮首饰,你难道不喜欢?”
被徐三老爷这么一揭短,徐三太太脸上立马就挂不住了:“这还不是因为大哥大嫂偏心,要是他们早早的就给你某个官职,咱们也不用每个月都紧巴巴的指望这府中的月例银子过活,要不然我一样可以有二嫂的那些漂亮首饰。当初你上我们家提亲的时候,是怎么和我爹说的,结果现在呢,有是个什么样子!”
说到这里,徐三太太的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只觉得心中委屈得不行。
她好歹也是一个秀才之女,嫁给徐三老爷这个庶出的儿子就已经够委屈了,偏偏徐三老爷还如此的不争气,帮着家里忙活了这么多年,硬是没有捞到什么好处,连着她站在范氏面前都不由自主的矮了一个头。
范氏不过就是个盐商暴发户家的女儿而已,就因为嫁给了徐二老爷,硬是压了她一头,这让她想起来如何能够甘心?
“好端端的你怎么又提起这个话题了?
我不是说过了,这种事情你不用担心,到时候大哥大嫂会看着安排的,都是一家骨肉,等大哥安稳了,不会忘记我这个做弟弟的。”徐三老爷看到徐三太太哭了,连忙出声安慰道。
当年他是在街上偶然看到了徐三太太,这才求上了门去。
虽说他只是一介白身,但徐大老爷已经开始当官了,徐府也因为范氏带着大把嫁妆嫁进门而重新变得繁荣了起来,因此他的求亲之路走得也还算是顺利。
只是当初他上门求亲的时候确实是许诺过,一定会让徐三太太过上好日子,可他读书不行,经商也没什么天分,除了帮忙管管家中的庶务,实在是不知道该干什么。
“你每次都这么说,结果呢?人家二房现在是过得越来越好了,等到二哥这次考中了,咱们就更是差得远了。要说什么亲骨肉,大房和二房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亲骨肉,他们要是会为你考虑,也等不到今天了!”徐三太太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抽泣道,“我为什么要往柳茹那里跑,你难道就看不出来?我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一房!”
“柳茹不过就是一个通房丫头,跟我们三房能够扯上什么关系?”徐三老爷不解的道。
“所以说你们男人不懂,二哥对那柳茹可是不同,等到柳茹生了儿子,立马就能抬了做姨娘,只要我们和柳茹交好,到时候柳茹在二哥那边吹吹枕头风,对咱们来说总
归是有好处的。你别看二嫂现在脸上一派平静,指不定心中有多着急呢!”徐三太太对于自己的这番说辞,显得颇为自信。
她会去和柳茹套近乎,除了想要将来让柳茹向着他们三房之外,还有一点就是柳茹好歹是县丞之女,在家中也是读书识字的,相比起文墨不通的徐大太太,还有满身铜臭的范氏,柳茹那一身诗书之气,到是合她的胃口多了。
再说了,她就是看范氏不顺眼,要是柳茹能得徐二老爷的宠,压一压范氏的气焰,她心里也是愿意的。
“妾室就是妾室,不管柳茹再怎么得二哥的喜欢,她都翻不出什么浪花来。我看你还是别再她的身上白费功夫了,小心好处没沾到,反倒是惹来一身骚。”徐三老爷可没有徐三太太那么乐观。
徐三太太白了徐三老爷一眼,也懒得和徐三老爷争执,依然我行我素的时不时就去柳茹的屋中坐坐,和对方说说话儿什么的。
在府中树枝上长出第一片嫩绿的叶子时,春闱的结果终于传回了徐府。
徐大爷顺利考中了进士,成了本届春为中,年纪最轻的进士。
只是让人有些失望的是,第二次参加科举的徐二老爷,落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