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大公鸡还把好好一场婚宴搞得乌烟瘴气。
它在酒席上飞来飞去,从这桌飞到那桌,跳翻了菜肴,汤羹,酒水更是泼得满处都是。
宾客们被它巨大的体型,尖利的鸡爪,锐长的鸡嘴吓得落荒而逃。
外面的百姓都说,“这锦衣卫顾大人与郑国公嫡女的大婚怎么看,怎么像一场闹剧。
邵灵涓气呼呼地冲到顾寒的院门前,她散乱着头发,怒瞪着双目,冲着守卫院门的侍卫喊道,“让开!”
侍卫们像雕塑一样,动也不动。
顾二从院中走了出来,说道:“邵小姐,你的院落在西院。”顾二示意身边的一个婢女带着邵灵涓去西院。邵灵涓不理那婢女,冲着顾二吼道:“我是顾寒明媒正娶的夫人,他的院子就是我的院子,我今天必须得进这院子!”
“邵小姐,请记住你只是侧夫人。另外没有主子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他的院子。何况主子现在昏迷不醒。我们更不能让别人进入!”
邵灵涓不管,她立即往里冲,她有太后撑腰,再说顾寒没有夫人,侧夫人可不就是夫人?这些侍卫绝不敢把她怎么样!
谁知顾二一挥手,院子里冲出两个膀大腰圆的女人,身手相当了得。
“把邵小姐送到西院去!”
顾二一声令下,两人一人抓肩,一人抓脚,把她横着架起,抬了就走。
西院是顾寒给邵灵涓安排的住处,在顾府的最西边,而顾寒的院子在最东边。从她的西院步行到顾寒的东院,中间还隔着一条宽阔的池塘,她要绕过大半个顾府才能到达东院。走一趟要花费一盏茶的时间。
西院和整个顾府的其他各处一样,没有任何喜庆的装饰。
若不是邵灵涓刚刚经历一场形似闹剧的接亲与婚宴,都不觉得自己已经成亲了。
侯府里,青烟早把街面上发生的那场大公鸡迎亲的事情跟韩瑜然说了。
韩瑜然禁不住笑了,本来心底深处总犯着那么一点隐隐的难受,这一下也被驱走了。
顾寒这是表明了要羞辱邵灵涓,可是他既然为她设喜服大擂台,找最好的绣娘与裁缝制最美的大婚喜服,为什么又要做这些?
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其所作所为真是令人费解。
天色已黑,韩瑜然用完晚餐后,便回了屋子。只觉得困乏,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可今晚睡下后,她觉得一点儿也不踏实,
仿佛她不是置身床榻,而是睡于一叶在风浪中摇晃的小舟中,她总是担心摇晃的小舟会倾覆,总想醒来,却总是醒不过来。
及至这种颠簸感消失,她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竟不是在玉华院自己的屋中。
她睡在一张喜床上。
大红色的床幔,大红色的锦被。她起身,发现自己所着的中衣也是红色的,面料和手感顺滑无比,这忽然让她想起那天在喜服大擂台附近,顾寒带她去的那间屋子。
她身上这款红色中衣所用面料,轻薄柔软,丝滑无比,叫做流水锦,她的手曾在这匹锦缎上稍加停留。
掀开大红的床幔,她发现自己所在的屋子竟然是一间新房,屋子里所有的家具上都铺着红绸,门窗上还贴上了大红的喜字。
突然,她呼吸一窒,屋子正中竖着一个衣架,衣架上挂着一件绝美的大红嫁衣。
面料是她那天见过的,也是她最喜欢的一款叫做月光锦的,她曾用手在这匹布料上摸了又摸,想像着这匹布料做成嫁衣后是什么模样。如今它竟真的成为一件嫁衣出现在自己面前,精致绝伦的绣工,每一条花纹,每一个图案都让人眼前一亮,赏心悦目。
嫁衣周身点缀着各色的宝石,令整件嫁衣越发奢华夺目,光华璀璨。
门突然响了一下,她转头去看,进来的是顾寒。
他微微勾唇,看着她,“这嫁衣好看吗?”
“今天不是你娶亲吗?听说你病得起不来床,用一只公鸡替你迎亲,还替你拜堂,我还以为你人快没了!”韩瑜然满口讥讽。
顾寒没有搭理她,而是走到衣架旁,旋转了一下衣架,她这才发现,衣架的另一面还挂着一件男式喜服。
只消一眼便可以看出,这件男式喜服与这件女式嫁衣是同种面料,同种缝制风格,同样华美而璀璨。
拜天地
顾寒脱掉身上的外袍,从衣架上取下那件男式喜袍,穿到身上。
只那一瞬间,韩瑜然呼吸一窒,这件喜袍穿在顾寒身上,愈发衬得他俊美到了极致,周身散发着尊贵华美之气,灿若星辰,令人目眩神迷。
顾寒看着她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勾唇笑道:“这么喜欢看我,都看呆了?”
韩瑜然这才惊觉自己失态,偏过脸去不再看她。
顾寒把腰带递到她手中,“来,为我系上腰带。”
她不帮他系,顾寒就抱住她不松手,韩瑜然拗不过他,只能帮他系腰带。
系好腰带,顾寒又旋转了一下衣架,将那件女式嫁衣转到眼前,取下,往她身上套来。
韩瑜然闪身躲避。
顾寒眼眸一眯,“躲什么?”
“如果我没记错,今天是顾大人和郑国公嫡女的大婚之日,这大婚的喜服应该你们俩穿才对……”
顾寒打断她,“明明是公鸡娶了邵灵涓。顾大人可没娶!”
她不由分说地扳正她的身子,将那件嫁衣披在了她身上。
“面料是你自己选的。款式和图样是我从上百份图样中亲自定夺的。三十名绣娘和三十名裁缝是我亲自选出来的,这么复杂冗长的工序,只做出了这两件喜服,凭这些,这嫁衣还不值得你穿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