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尚书几次想买下那幅从未流入过书画市场的画,安王都没有同意。
而方才安王也是一眼便认出,谢闻锦营帐中的这幅大婚图是赝品。
安王语带指责意味地问:“难道你连她送你的那幅大婚图都不曾看过?”
她该有多失望。
难怪她不愿继续待在王府。
谢闻锦神色痛苦万分,已是追悔莫及。
他不仅不曾看过那幅画,还买了这画的赝品送与刘楚楚。
而容清棠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她应会很心痛与难过吧。
被仇恨蒙蔽双眼之后,他看不见的,又何止是一幅画。
她珍贵的心意早已蒙尘。
谢闻锦的心渐渐沉入了谷底。
他很清楚,即便没有太上
皇的那道圣旨,容清棠也不会轻易原谅自己。
若没有今夜这道立她为后的圣旨,他还能用尽全力去挽回容清棠的心意,可……
或许为时已晚。
谢闻锦神色晦暗不明,重病下的他身形消瘦,面容灰败,周身气质低沉。分明还正年轻,看着却远不如身旁三十有九的安王那般有精气神。
两人沉默着相对而坐。
不知过了多久,一身血腥气的谢闻谌步入谢闻锦的营帐。
他瞥了一眼魂不守舍的谢闻锦,随即朝端坐在一旁的安王道:“父亲,她营帐周围的刺客都已清理干净了。太后命人来请我们过去一趟。”
“她此时在何处安置?”安王问。
谢闻谌看了看谢闻锦,故意半真半假道:“容清棠消失在了密林里。”
谢闻锦猛地回过神来,急切地问:“是清棠遭遇了刺客?”
“嗯。”谢闻谌点了点头。
安王眼神警告谢闻谌不许乱来,随即对谢闻锦道:“你先安心待在此处歇息,别忘了把药喝完,其余的事有我和你兄长在,不必担心。”
话毕,安王带着谢闻谌一起走出了营帐。
但谢闻锦再也无法安下心来。
太后,刘相,姜国公,李将军……
太多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对皇后之位有自己的想法,可容清棠在长安已经无依无靠,仅凭她身旁那两个护卫根本无济于事。
谢闻锦心底满是慌乱与担忧。
他不敢想,若是容清棠遭遇了什么不测……
谢闻锦勉力支
撑着身体走下床榻,将已经凉透了的那碗汤药一饮而尽,随即带着满口的苦涩抬步往大帐外走去。
新科状元也好,当今圣上也罢,无论容清棠与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谢闻锦都不想再追究了。
她是他的妻子,她遇到危险时,他应该护在她身边。
他要去把容清棠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