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忌也笑了:“此去山高路远,多多保重。”
谢蕴拱手:“自然。来日方长。”
玄乙则跟随皇后,不……皇太后去了朝露宫。
殿门打开,玄乙被眼前的景象震慑。
陛下王焕老迈的身体正被一群宦官按在地上,又亲又舔。
王焕的喉中发出绝望的满是欲念的吼声。
贵妃则坐在太师椅上,冷眼看着脚底下苦苦挣扎的王焕。
玄乙仔细看向贵妃,她容姿未改,却白了头,是啊,阿暖死了,王晗也死了,她的两个孩子,都已经死了。
一头华发,朝为青丝暮成雪。
王焕分不清是痛苦还是享受的吟哦仿佛是此刻的配乐。
沈流徽看着玄乙,缓缓说道:“我小时候不得家里宠爱,被父亲送到乡下,跟着祖父祖母长大。祖母是南疆巫女,善用蛊毒,一身本事都传给了我。他如今这幅样子,是我的手笔。他一生被欲望驱使,糟践了不知道多少女子,如今我便还他一道蛊毒。蛊虫吸食他的精血和脑髓,他会慢慢在欲望中失智,但他会一直活着,精不尽,人不死。”
玄乙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我小时候
,定过一门娃娃亲。”沈流徽接着说:“是母亲的同乡,守城将领家的儿子。后来那个守城将领,成为了镇国将军。”
“镇国将军……”
!!!玄乙大惊,镇国将军,不正是他的祖父李雄?!!
那这门娃娃亲,不就是她父亲……
“我回京之后,到了儿女相看的年纪。你的父亲李倾海来了沈家,却被我的长姐沈青简使计勾引了去。”沈流徽苦笑:“父亲很疼长姐,不经我同意,他们李代桃僵,将长姐嫁给了李倾海。再后来,就是王焕去沈家,一眼看中了我,让我入宫。我不愿意,他便强占了我……”
玄乙直到此时,才终于明白,沈流徽为何如此恨沈青简。
根本不是因为那三年的心头血,而是……
“沈青简夺走了本属于我的人生,王焕摧毁了我的□□和尊严。”沈流徽的眼角终于流下一滴泪水:“在这暗无天日的后宫里,我曾经多次求死,是你姑母,一次又一次将我救下来。”
沈流徽的眼睛望向李枕云,李枕云的双眼泛红,聚了泪。
“枕云无微不至地照顾我,帮我照顾两个孩子,替我挡去后宫的算计,鼓励我活下去。她知道我有杀人的本事,但她深爱王焕,于是同我定下同生之约,所谓同生,便是她与王焕同生共死,她活一天,我便不得对王焕下手。”
说到这里,沈流徽起身,走到王焕跟前,俯视着他,仿佛在看一只濒死
的蠕虫。
“可是王焕猜忌枕云,他算计太子,甚至对太子妃腹中的胎儿痛下杀手,一次又一次的背叛终于让枕云看透了他的为人。有一天我得了玉鸾宫的消息,同生之约,就此废除。那一天,我知道,我苦苦等待的时机,终于来了。”
王焕听闻这一切,脑子时而清明,时而混沌。
他突然间想明白了什么,他奋力挣脱开周围的宦官,匍匐着爬到李枕云的身边,伸手扯着她的裙裾,哭着央求道:“枕云……枕云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你救救我!你救救我!我不想这么活下去啊枕云!我生不如死啊!枕云你救救我!”
李枕云的神情没有丝毫改变,她甚至懒得看王焕一眼,只对不远处的沈流徽伸出手:“走吧流徽,我们离开这里,以后……都是好日子了。”
沈流徽将手放入李枕云掌心,李枕云甩开脚下的王焕,她牵着沈流徽,同玄乙相携离开。
身后朝露宫的大门永远的关上了,不论王焕如何呼喊,这座宫殿会成为一道荒殿,百年之内,再也不会有人来访。
……
前朝后宫,乱局已平。
边疆的战事终于还是起来了,北境列国兵强,且呈联合之势,高长缨一人难以应付,陈天忌主动请缨前往北境,李鸿鹄也率兵驰援。
可这样一来,南疆的军防便少一位得力的主帅。
朝中有能打的武将,但对于统领南疆驻军,都少了一些将才,也少了
一些威望。
王昭一筹莫展,此时有一人进宫朝见。
只见画眉一身骑装来到王昭书房,向王昭叩首。
“臣女李画眉,自请前往南疆带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