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晓慈迫不及待地点头,刚要去拉陈三娘,从远处匆匆走来一行人,有男有女。
其中,长得和陈三娘有些像的娘子,十七八岁的模样,一把将陈三娘拉过来,护在身后。
正是陈三娘的姐姐,陈大娘子。
而两个年轻郎君,一个径直走向许青秋,一个迟疑片刻,站在原地。
许青秋一脸委屈地喊道“阿兄”
许郎君立时不满地看向陈家姐妹。
陈三娘跟个小炮仗一样,当即气冲冲道“你嘴上无德,还恶人先告状不成”
许青秋无辜样儿,“我说什么了,有能耐你说啊。”
“你”那些关于母亲姐姐不好听的话,陈三娘哪里能毫无障碍地说出口。
许青秋躲在兄长是身后,嘴角露出一丝得意。
陈三娘气得要死,脑子一热,冲动地指责“她说我娘克夫,说我阿姐和我晦气,说我们不该来夏日宴”
一片寂静,唯有风轻抚蔷薇的声音。
施晚意“”
都不是三岁孩童了,既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是街头菜市,怎么就不知道审时度势呢
她不禁看向在场另一个局外人。
这郎君模样俊俏,气质温润,衣着不俗,正担忧又心疼地看着陈大娘子。
看样子应该不会说对姐妹俩不利的话。
这时,许青秋小声嘀咕“难道不是事实吗”
一句话,又触了陈三娘的神经。
施晚意眉头亦是微微一皱,随即招手叫付晓慈站她身边来,静静地旁观。
陈大娘子冷静,攥住妹妹的手腕,制止她冲动,而后严肃地看向许郎君,“道歉。”
许青秋“你们凭什么”
许郎君此时已经知晓了孰对孰错,却并没有道歉的意思。
不道歉,就是默认许青秋的话没错。
偏偏陈大娘子执拗地看着他们。
两方僵持不下,旁边的郎君走上前来,说和道“不若给我一个面子,各退一步”
他这和稀泥,说是各退一步,实际还是陈家姐妹受委屈。
许郎君似是大度道“赵世子如此说,今日便算了。”
姓赵,又是世子,唯有平城长公主之子,赵韬。
赵韬望向陈大娘子,温柔地叫道“大娘子”
陈大娘子握着妹妹手腕的手紧了紧,满脸屈辱以及必须面对现实的落寞。
施晚意冷眼旁观,母亲强势,儿子软和,倒是正常。
只不知道陈大娘子这落寞之中,是否掺杂着别的东西。
在场跟她有关的,只有个付晓慈。
按理说,她没必要多管闲事。
可这真的是闲事吗
这世上,就是有数不尽的、和许家人一样的人,理直气壮地挤压着别人的生存空间。
寡妇就是克夫吗寡妇的女儿就晦气吗
她今日能执言而不执言,将来是否6姝也会面临和陈三娘同样的偏见甚至更紧缩
明明任何一种偏见,错的是偏见本身,是心存偏见的人。
施晚意到底无法漠然视之,在陈大娘子妥协之前,淡淡地问“我也寡居,难道也是克夫吗”
所有人,都吃惊地看向她。
除了付晓慈,没有人想到施晚意竟然是寡妇,她实在看起来年轻又鲜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