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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页(第1页)

到了黄悦的小区停了车,三个人就往楼上奔。黄悦的房子买在15楼,开门的时候,喻斌紧张的钥匙都对不到孔里面,还是武末末一把夺过来开了门,就往里冲,一看到有灯光,三个人都松了口气

客厅里只亮了一盏小台灯,黄悦正半蹲着趴在茶几上写着什麽,听到门口的动静一惊,虚着眼睛还没看清楚人,猛的抓起沙发上的两个抱枕往刚进来的人身上一砸,再把茶几上的东西往地上一呼啦,跳起来就往里面的卧室跑。

“黄悦,我是斌子。”喻斌扑过去去追,黄悦一点没停进了门快速的把门一关锁上了。

“开门,你快开门,别干傻事啊。”喻斌咚、咚、咚的砸门,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

武末末见黄悦刚才写的那张纸掉到茶几下面,赶紧跑过去捡起来,看了几眼,递给了郭宁,然後趴到地上去够刚才挥到沙发下面的一个红盒子。

郭宁看了看纸上的内容,走过去拍了拍喻斌,把纸塞他手里。

那是一封信,字迹潦草,纸上有一片一片的湿渍,又涂又改,还没写完。

斌子:

这世界上的事啊还真绝!

当你想珍惜的时候,珍惜奢侈的像做梦。

在外面等了你两个多小时,总算等到你出来了。

对不起,我没什麽好说的了。

这几年我一直挺对不起你的,犯混是我常干的事,就像留这个条子又是一件挺操蛋事。

行了,咱也别虚来虚去,说点直白的,咱们缘分尽了。你以後别再那麽二了吧唧的逮着一个几年都不肯放,人家给你付出多少,你就回报多少,看到好的上快点。

我又攀上高枝了,有钱有权,总算踏实了。我就这德性,爱慕虚容、贪得无厌一直是我的本性,我想改,可改了我不自在,谁叫他妈的诱惑都这麽大呢。

今天出去给你买了条手链,就算我给你陪个罪吧。以後甭惦记了。

如果你回来,别忘了把钥匙留下来,这房我卖了。

他妈的,除了画图,早不会写这劳什子信了,一个词憋半天,屎憋出来字憋不出来,你要好好的,别……

喻斌看完默不作声的把纸一垒塞口袋里,转头走到餐厅抄起一把红木凳子对着那扇关的死死的门用了砸了下去。

!,!,!,三下之後门砸开了,漂亮的新门不再漂亮,地上落了一地的木楔子还有两条凳子腿。

主卧里二米的新床铺着漂亮的淡色床罩,第一天买回来,他们就在这床上激情了近两小时,这里有他们一起挑的柜子,一起买的妆饰画,为了地毯买黑白杂色的还是纯白,他们还吵了一小架,这不过才过去了二十多天,一切竟然都物似人非了。

推拉门外面,黄悦站在弧形的阳台边上,衬衣一半掖在裤子里,一半敞在了外面,身体倾出了一大半头都没回,只有手里的烟一明一暗,一暗一明,

看着眼前的一切,喻斌提着半截凳子心里突然害怕了。

黄悦太安静了,也太邋遢了,一个下楼买个菜都要注意仪表的人怎麽能放任自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黄悦!”喻斌小声叫了一声,轻轻把凳子放在地上,悄悄往前走了两步。当初装修时,他让黄悦把这个阳台封上,黄悦不乐意,说这种阳台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可以在这里喝咖啡。现在那个漂亮单薄的铁艺撑着黄悦的身体看的喻斌心里直打哆嗦。

黄悦依然没有动弹,喻斌一点点摸过去,正准备猛的一下扑去把黄悦拉回来,黄悦倒先回头了,除了眼睛有点肿,别的地方已经风平浪静了。

“干嘛,以为我要跳下去。”把手里的半截烟蒂一弹,烟头翻了几翻慢慢落下去了。

“我倒是想,多滑稽,我黄悦也能有今天,你走了之後,老黑的人还在楼下守了我两个小时,等我终於能上来,我站上来三回了,想着落下去会什麽样,一团肉泥的样子,我有胆活着,但没胆死的那麽难看,你是不是看到我老娘了,前天我才把她从局子里捞出来,时晕时醒,她还在呢,我死什麽。”

喻斌慢慢走过去,环着黄悦的腰,头埋在黄悦肩上,黄悦头仰着头看着天上星星一动不动。

“黄悦,我一直羡慕郭宁,羡慕他能找到武末末,他俩是那麽互补般配,现在我才明白羡慕别人是一件多麽白痴的事情,黄悦,不管怎麽样,至少你还有我呢。”

黄悦惨然一笑,“有你干嘛!逼你卖房子,逼你去借钱,再去给我老娘看病,好了,咱们烧香拜佛,不好,就一起煎熬……”

“那就卖吧,不过就是一套房子,借点钱又怎麽了,能借钱的才是大爷。”

“少他妈的在我这里表衷心,我黄悦最恨别人同情我,从小到大我从来不同情弱者,更没法当个弱者。”黄悦话还没说完,突然手往喻斌脖子上一扳,腿往喻斌腰上一顶,手掌对着喻斌的後脖筋正要发力,喻斌顺势把黄悦的手一拧一个擒拿扣着黄悦的肩就把黄悦抵到了墙上。

“别把我当老黑,你这招能把他打晕,未必能打晕我,你不过就比我多学了半年,别以为就能比我强。”

“滚,你妈的给我滚,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插手。”黄悦的肩膀扭着,一挣胳膊酸痛难忍,整个身体都动不了。

“往哪滚。滚,这个字你说的还少吗?你转头的速度是你回头的千分之一,要能滚我早他妈的滚蛋了。”

“我就是这种人,自私自利,我谁都放不到眼里,我回头也就是看你有用,有总比没的好,你别以为有什麽。”

“那手链呢,那这个呢?”喻斌从口袋里把那张纸掏出来,“这总不会是诱饵吧,写个字你哭什麽,有什麽好哭的,当初你出国,笑的那叫一个欢,告诉我你重找了一个,笑的也挺放肆,什麽时候见你哭过,你甩人不从别人那里再扒点什麽走,都不像你黄悦,什麽时候还见过你给人赔罪了。”

黄悦的身体抖了起来,脸蹭着墙,一会功夫,墙湿了一大片。

喻斌松了一只手伸到黄悦的裤子口袋,摸出来一堆东西,有钱有钥匙有还有两张火车票,是凌晨五点四十的。

“你就不想想你跑了,我怎麽办。要是隔一年前,我挺一挺也就过来了,你说了要跟要好好过的,让我搬过来,你都说了你爱我,你让我怎麽挺。”把黄悦转过来搂到怀里,喻斌鼻子酸掉了,“事情总能解决的,钱,算个屁。”

黄悦靠在喻斌的怀里哭的不成样子依然挺着直直的腰板,喻斌躬着腰心里难受依然努力笑出来。一个人一种个性,何需去改呢,是水,自有盛水的容器,是沙,自有装沙的石槽,好不好,别人说的不算,配不配,他们自己明白。

郭宁转过来看着自家孩子的红眼睛不由笑了,弹了弹武末末的脑门,“走吧,别碍事了。”把武末末一搂关上了门走了。

凌晨五点的街道,车徐徐的开着,一个晚上没睡,两个人都没有丝毫的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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