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莲循声转眸,却见一袭黛色罗裙、容貌清丽的江妱笑吟吟走来,瓜子脸上脂粉未施,平添几分虚弱之姿。
江妱款步走到近处,亲手扶住江莲的胳膊,柔声细语道:“妱儿不懂规矩,怠慢了太女殿下,还望母亲与太女殿下勿怪。”
江妱的言谈举止优雅从容,落落大方,一字一句都在表达歉意,可仔细听听便会明白,她根本没在解释为什么迟来。
这歉不道也罢!
“东西可带上了?”江莲压住心中怒火,淡淡道。
“母亲放心,已准备妥当。”
江莲点头,又朝管事使了个眼色。
管事心领神会,悄悄退后两步躬下身子,做足踏状伏地于车轮前。
江莲轻咳一声,“先上车吧!”
“是!”
江妱应道,弯腰坐上车厢,江莲随后也跨上车,独留管事驾车。
朱轮车缓缓驶出江府大门。
行至谢氏府邸正门,谢蓉早早候在门口,命家丁将马车安置好。
“太女殿下光临,谢府蓬壁生辉,快快快,快请下车。"
谢蓉恭敬迎接,随后在前引路,引着一行人往正厅走去。
刚走进去,江妱便看见谢家主母站在大厅里翘以盼。
一见到太女,谢母赶忙上前行礼,“见过太女殿下。”
“谢大人快快请起!”薛缈亲自搀扶着谢母,笑吟吟道:“都是自己人,且不在朝中,何须这般拘谨。”
薛缈眸底掩盖不住的亲近,看得江府中人无不感慨万千,太女殿下何曾对谁人有过这等好颜色?
也就谢家能有这待遇了!
看来,用给谢怀之治病的路子投诚,果真是上上之策。
想到这里,江莲侧目而视,正好对上江妱的脸。
说来奇怪,这姑娘自打回府后,如同脱胎换骨,连江柳都想不出的法子,偏生她能想到,倒是从前小瞧她了。
“太女殿下来便来了,怎的半路还遇上江大人了?”谢母最是看不上江家人,上次江莲来攀亲带故,她就让对方灰溜溜地夹着尾巴逃回去。
这回不一定又打着什么算盘,竟有几分本事,能搭上太女殿下一同前来。
她再不情愿,也得给太女殿下三分薄面,只实在忍不了时,才拐着弯的冷言热讽。
江莲面露尴尬之色。
薛缈打着圆场,笑道:“今儿江府小姐求来一味灵药,我特意带她来试试,兴许能对怀之的病情有帮助呢。”
“是么?还有这等灵药?”
谢蓉眼睛一亮,就连对江家人的厌恶都忘了,连声称好,“想必这位便是江家嫡女了?既如此,快请江大小姐随我来!”
她在一行人中,一眼瞧出江妱身份。
如若此人能治好家弟,那便再好不过,说到底,谢府如今的荣华都是靠着谢怀之得来的。
谢蓉实在无法想象,没了谢怀之的谢家,在偌大的京城还能不能得太女殿下的庇佑。
思及此,谢蓉拉起她的手腕,径直往正堂走去。
江妱回过身,阻止其他人跟过来:“太女殿下还是随众人留在此等,谢公子尚未痊愈,切莫惊扰了他休息。”
薛缈眉宇间闪过一抹恼意,但碍于身份又不好作,只能强自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