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然。”
是夜,陈然歪头对南方道。
他们救下了苏灵华,后来在沙漠中遇到了晕倒的北顾,为了不暴露涟漓的身份,一众人便一起往燕回山去。
如今已经快要到山脚下了,他们点起篝火。
南方不想理会这个陌生人,并没有回答他。实际上,他对所有的人类都不抱有好感。
“南方,我们去那边了,你去吗?”
“不了。”
“好吧。”
呜啦啦一群人全都走了,只剩下陈然和南方。
黑暗中,陈然的笑容温和,黑眸水润发亮:“怎么?讨厌我啊?”
南方板着脸,瞥了他一眼。
“巧了,我也不是很喜欢你。”陈然白皙的脸上满是柔软的笑意。
“你真虚伪。”南方抱着剑,抿唇厌恶的出声。
陈然这种人,笑得无辜单纯,心思却狠毒得要命,表面弱不禁风羸弱不堪,骨子里却阴暗到了极致。
一路上,他看透了这人。
陈然歪了歪头,火光辉映下,有些诡异:“你难道不是吗?我们唯一的不同,不过是我表现了出来,而你掩盖的严严实实的罢了。”
南方脸色突然一沉,陈然满脸淡笑:
“忍得这么辛苦有什么用呢?她又不会知道。”
“你真恶心。”南方说。
“彼此彼此。”陈然回答。
陈然一再的咄咄逼人,让南方垂眼沉默片刻后说:“我知道。”
这一声打断了陈然。
“如果她愿意,我可以变成她喜欢的样子。”
陈然脸有些狰狞:“为什
么你可以毫不在乎?她那么好,如果是我,我会死死的护住,哪怕会折了她的光彩……”
铮然一声,南方本在怀里的剑已然直指他的脸,他刻意压低的嗓音冷漠,如古潭般幽深死寂的眸中终于产生波动:“她救你护你偏心于你,甚至倾尽温柔对待你,这些我都可以不在意,我可以忍住心中所有阴暗面与你共处,可你若借她对你的纵容伤害她,或者伤害她爱的这个世界……”
“我不容你。”
耳边忽是戎马厮杀声,回过神,却不过落叶的愁音。
陈然看着眼前的脸,低眸轻笑起来,呐呐:“可能这就是,我同你最大的差距。”
她那日在古墓中慌乱的模样,明显只因他南方一人才有。可这件事,陈然傻了才会告诉南方。他巴不得这两人背道而驰。
远处,涟漓将刚刚一幕尽收眼底,却故作不知地走过去。此时,两个男人已经坐下,一人闭目养神,一人无聊地拨着火苗,火苗给面子地欢快跳跃着。
陈然看了一眼南方,语气暗淡:“白姑娘,我…我想抢夺金楠花。”
他抿唇遥望河边:“我怕不敌他们。”
“可金楠花本来就是他们的。”白涟漓摸了摸他的头:“苏灵华是天命之人,金楠花就是因她而开的……”
这句话被陈然侧脸上留下的泪珠打断,她语气微微停顿,说:“……陈然,这是没办法的事。”
她无奈一笑,抬起指尖擦了擦他
的泪水,陈然用力拨着火花,忽高忽低的红色印在他清澈水润的黑眸中心。
一副不听劝的样子。
“小然……你早晚要明白这些事。”白涟漓一副柔和却不容辩驳的样子:“天命之人,是你,甚至是我都无法对抗的。”
“凭什么?”陈然苦笑。
这句话,她没办法回答,或许这就是命,当初她也是所谓天命之人,身居高处也看尽了人世沧桑,他们羡慕自己无尽的财富和成就,却不知自己也羡慕着他们一顿肉食就可以欣喜若狂。
凭什么?她也曾悲愤地问过月亮。
陈然紧握住木棍:“我必须得到金楠花。”
“为什么?”她悲悯垂眼,温柔但漠然。
“我想救我爹……金楠花可愈百病,我……”
“我不同意!”南方不知何时睁开了眼,双眼黑沉沉的盯着陈然:“你想送死,没人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