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晟抬头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才看到站在后头的阮念初,月下的她穿着阮夕瑶那一身桃红衣裳,清丽中带着一丝娇艳妩媚,叫人移不开眼。
她正目光清冷盯着自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杜如晟总感觉阮念初嘴角似乎挂着嘲讽的笑意。
“皇帝问你们话呢,一个两个是哑巴了不成?”见两人半晌没开口,太后略不耐烦地出声,后头众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个个噤若寒蝉。
杜如晟估摸着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借着还有丝毫酒意壮胆,跪在地上开口就说冤枉。
“草民属实是不知情。我本是喝了酒有些晕,一人沿着连廊散步走到了此处,是阮小姐,是阮小姐进门就……”
阮夕瑶万万没想到杜如晟是真的
想赖账,还把全部责任往自己身上推,反倒是自己成了众人眼中不知廉耻自荐枕席的放荡女子。
“杜公子,你是敢做不敢当就想污蔑我的名声吗?明明是你遣宫娥到席间约我到芳萋殿一聚的,你,你这个人,竟是想要平白占了我的清白吗?”
阮合顺一听这话,哪还能善罢甘休。
原本想着是自家女儿勾搭的杜如晟,认下也就认下了,大不了罚俸挨骂被人笑些时日也就罢了。日后攀上了杜仲兴这个大理寺卿,还怕自己升不了官吗?
可如今却是杜如晟使了手段玷污自己女儿的清白,还想赖账污蔑自己女儿恬不知耻,那事情就不是认下就算了的。
“好你个杜如晟,看你平日光风霁月道貌岸然的模样,想不到是个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我家夕瑶虽说不是什么高门显贵的女儿,也不能就这么让你糟蹋了。”
阮合顺当即朝着文成帝和太后猛地磕了三个头,“求皇上太后为小女伸冤,既是遣了人唤小女前来一聚,何不让人把那传话的宫娥唤来,一问便知。”
文成帝和太后交换了一下眼色,点了头,太后身旁的刘公公是个机灵的,立刻便让人把今夜侍菜的宫娥全都召集了过来。
不消片刻,阮夕瑶便从一众宫娥里找到了那个传话给她的,刘公公立刻便把人提了出来。
那宫娥吓得脸都煞白了,抖得跟筛子似的,结结巴巴道,“确,确实是杜公
子让我去席间约阮小姐到芳萋殿一聚的,奴婢,奴婢只是个传话的,求皇上恕罪。”
杜如晟却开口反驳道,“我让你请阮小姐,请的是阮念初小姐,不是阮夕瑶小姐!”
众人一片哗然,纷纷转头去看阮念初。
阮念初表面上装着不知所措,心底里却在暗笑,有人不打自招了。
杜仲兴这时只想上前捂住儿子的嘴,越说越错。难不成你想玷污的是另一个阮小姐,这事就能过去了?糊涂啊!
“阮念初,是你设计害我!”阮夕瑶这时却是不依不饶嚷了出来。
她就知道,阮念初怎么可能这么好心把衣服给她。
如今趁机把阮念初扯下水,一来自己得了个受害人的身份可以大大方方逼着杜如晟负责,二来还能让阮念初抬不起头做人,一箭双雕。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骚动,这又是哪一出?
太后眼神一扫落到了阮念初身上,却见她清丽的脸上挂着一道水痕,美人睫上泪光点点,一副痛心模样。
“妹妹这是何意,为何要栽赃于我?明明是你自己前来赴约的,念初实在是冤得紧啊。”
远处隐在树梢上的周璟修静静看着这一幕,嘴角笑意渐浓。这软兔子不仅人美,演技也是一流的,越发有趣了。
后头跟着的沈景只觉得,自家主子演技已经炉火纯青了,这阮小姐看来是不遑多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