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驿馆。
邶皇一脸惶惶不安。
看到楚景阳进来,他连忙问道:“燕国帝后为何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们是不是怀疑什么了?”
“父皇稍安勿躁,可能只是个意外,我们必须要沉住气,千万不能露出马脚。”
“可是……他们一旦去了邶国,我们的计划岂不是就要泡汤了?”
“事已至此只能顺势而为,不管怎么说邶国也是我们的地盘,真想做什么他们能阻止得了吗?”
说的也是,他可是堂堂皇帝,一国之君,岂能惧怕两个晚辈?
传出去岂不是笑掉大牙吗?
楚景阳突然说道:“有一个问题,儿臣觉得有些奇怪。”
“什么?”
“如果您当初没有改变主意延迟日程,我们早就已经在路上了,燕国帝后还有机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吗,更不会引来这么多麻烦。”
“这……是因为圆空大师说,要多留几日诵经礼佛,消除业障,所以才会……“
楚景阳立即听出了重点,警觉道:“什么业障?”
邶皇下意识说漏了嘴,脑海中想起大师的指示,切不可将此事告诉任何一个人。
“没……没什么。”
“父皇,您不觉得奇怪吗?那一日大师说什么血光之灾,让您心神紧张连续几日都没有睡好,又趁机用求神问佛的名义将您留下,随后燕国帝后又提出访问的请求,这一连串下来,是不是太巧了呢?”
邶皇仔细一回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这几日,他每天虔诚前去礼佛,就是为了化解灾厄。
结果“命劫”还未到来,反而先来了一桩大麻烦。
“你的意思是,圆空大师跟他们都是一伙的,联起手来诓骗寡人?”
“儿臣不敢妄下决断,只是不希望父皇被人蒙在鼓里。”
邶皇越想越生气,不禁脱口而出:“这个该死的秃驴,枉费寡人这般信任他,还诅咒寡人必定死于血亲之手,若想化解灾厄,就必须要大义灭亲。”
楚景阳瞳孔骤然紧缩。
大义灭亲……灭的是谁?
心中的浪潮已经暗暗涌起,面上他却不动声色。
“当年相师预言邶国将会有祸国妖女降生,如今明若雪已除,一切风平浪静,他们竟然还要拿先前的借口说事,真把我们当傻子不成?”
邶皇顿时觉得自己被内涵了。
因为,他就是那个“傻子”。
回想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他越觉得自己是被燕皇和大师摆了一道,心中气愤不已。
说什么必须要连续半月诵经礼佛,便可消除部分业障。
中间一旦停顿,便会前功尽弃。
谁再去谁孙子!
梵空禅院。
容琰与大师相对而坐,黑白棋子对弈厮杀。
最终,却是险输一子。
“阿弥陀佛,皇上心有旁骛,老衲才能侥幸取胜。”
容琰并不在意输赢,淡淡开口:“朕虽然输了棋局,却赢了大局。”
圆空微微蹙眉,显然不明白他的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小沙弥跑了进来。
“师父,弟子刚进去就被人赶了出来,他们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还说以后不必再来了。”
圆空对此无嗔无怒,只是闭上眼睛,长叹一声:“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