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白菱芷抬手甩开沈宴的桎梏,神色不愉。
“我还要问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沈宴咬牙切齿,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什么叫离开的都是逃兵?你知道你说的那些人是谁吗?他们在朝堂一言九鼎,若是你那话传到他们耳中,我今后还怎么在朝堂上立足。”
方才那话实是白菱芷气急才胡言乱语,此时她也回过神,知道自己一时失言,但看着眼前之人满目狰狞,她心中的怒火不降反升,竟比之前还要旺盛几分。
“我是说错了,可那又怎样,那些人稍有风吹草动就跑了,怎么可能成为你我日后的助力,你指望他们,根本就是你没脑子。”
“你、你……”
沈宴闻言顿时为之气结,良久才甩出一句“不可理喻”,他心头还惦记着前厅的宾客,也不想在大婚之日与白菱芷闹得太过难堪,便寒声道:
“你好好反省一下吧。”说罢,关上门拂袖而去。
看着沈宴离去的背影,白菱芷头脑突然空白一片,直到满屋的鲜红刺入眼帘,她才恍然回神,一把将桌上的干果糕点与合卺酒全部扫落到地上。
“林卿璇!”
她双手攥拳猛地砸在桌上,眉眼间俱是恨意,如今闹到这个地步,她白菱芷的婚事俨然变成一场闹剧,恐怕那个贱人心里都乐开了花。
此仇不报,她白菱芷枉为人!
沈宴从新房中出来后,闭眼平复了下胸口的情绪,这才脚步匆忙的赶到前厅。
谁知映入眼帘的,却是无一人踪迹的满堂宴席。
看着这个场景,沈宴顿时懵了,他怔怔的站在原地,一瞬间竟不知该如何动作,孤零零的身影看上去莫名可怜。
“沈家小子。”就在这时,一道沧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沈宴转过身,连忙收敛情绪,冲着眼前之人拱手作揖:
“世伯,沈宴招待不周,还望恕罪。”这人是他父亲曾经的部下,也是一位骁勇善战的武将。
徐霍轻叹了口气,拍了拍沈宴的肩膀,意味深长道: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你也该好好管理下自己的后宅了。”说罢,他摆了摆手,边向侯府门口缓步而行,边继续道:
“你这孩子也算我看着长大的,今日之事我不会在意,我想与老将军感情深厚的那些人也不会在意……”
沈宴不知怎么胸口一涩,心中那块大石越发沉重,徐霍的言外之意,便是让他注意那些提前走掉的官员,他们才是会怪罪他的人。
夜晚,长空如墨,月色中天,侯府挂满了喜庆的红色灯笼。
沈宴缓缓走到新房门口,却发现房门被人从里面扣住,无奈之下,他只能屈指敲了敲,轻声道:
“菱芷,白日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是我错了,你先开开门,我可以向你解释。”说完,他轻笑一声,故作轻松的调侃道:
“今日是我们洞房花烛夜,娘子就可怜可怜为夫吧。”
良久,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出来的却是白菱芷的侍女:
“姑爷,我家小姐说了,等她什么时候消气,你才能进她房间。”
透过缝隙看到地上散落一片狼藉,沈宴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力感,他疲惫的点了点头,径直坐在门前台阶上,面无表情的望着天上的月亮。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次日清晨,林府,卿云轩。
林卿璇坐在上首,神情恣意的用着早膳,耳畔还时不时传来绿拂声情并茂的声音。
“……就这样,新婚之夜,沈宴竟然在门口坐了一晚上,那白菱芷铁石心肠,愣是没让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