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延自己则去拜访了一下提学大人,拿到了提学大人的拜帖,又把吕思然、邱夫子都走了一遍,拜托他们在自己不在的时候照看一下陈家。
同时,这段时间他发现叶问好像开始行动了,秀秀隔个一天两天就会去叶府拜访一下叶珰小姐。
而且每次回来的时候表情都有些纠结,这不像是去看了姐妹,倒像是见了某个让她神思不属的臭男人。
秀秀是个很有行动力和决策力的聪慧女孩,陈延想让她随着心选未来的路,所以很遵从和叶问的约定,没有横插一脚。
他把更多的时间留给了老陈头和陈阿婆,他陪着两个老人在雪地里烤地瓜,带着二人逛江南,带着他们去看了岳山书院,去了酒楼茶馆看说书。
这是两个庄户人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璀璨世界,老陈头和
陈阿婆都有些沉迷。
陈延拉着两人有些冰凉、皲裂的手,笑着把他们拢在了胸前,暖着,“孙儿不孝,又要远行,还请爷爷奶奶不要挂记我。”
“平日里爹娘和大伯他们都在外忙生意,你们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开垦家里的菜地,但不要太多,您二位也老了。”
“等天暖和一点,可以每天到茶馆这边来,码头旁还可以钓鱼……爷爷你也可以去钓鱼,烟丝虽好,也要少抽,奶奶您闲的时候也可以到村上跟别的妇人聊聊。”陈家在这一块的地位很高,两个老人应该是很容易交到朋友的。
这一句一句的叮嘱让老人家的眼睛瞬间红了,老陈头当场洒泪,“孩儿啊,莫说我们不挂记你,你在外也不用挂记我们!好好走,多走官道,注意自己,平安最重要!”
陈阿婆嘴唇动了动,她想问陈延能不能不去,但看着孙儿向往的目光,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拉着他的手。
此刻,陈延只希望时间能更长一些,更长一些。
拜别爷奶,也要拜别父母。
陈多富自陈延年少中举之后,就知道儿子不是能安于一地的人,他和李银花情绪要好一点,只叮嘱:“平安最重要,要记得写信回来!不要去太远的地方!”
交代了一圈,最后只差秀秀和两个同窗没有单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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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我走以后爹娘就烦你照看了。”
“那是自然!”秀秀抬眸看他,“那康弟你什么
时候回来呢?”
“具体的时间我也不知道,只能算个大概?”古代的交通工具没那么靠谱,碰上不好走的路或者大雪大风,一时延误路程那也是很正常的事,“大抵会在下次会试之前回来。”
下次会试?秀秀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时间,陡然发现,那将是三年之后了,也就是说,康弟一走就要走三年?
秀秀突然感觉有些惆怅。
陈延也说不出三年眨眼就能过的话,他抬手,轻轻抚过陈秀秀的头发,“我会经常写信回来的。”
“嗯!”
“本来是不想问的,但见你最近这段时间去叶府后情绪好像有些缓和……我又要走了,免不得问一问你,和他的事情如何了?”
这个他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秀秀沉吟片刻,道:“就……你知道的,他长得真的很好看,学识很好,温文守礼。”在这样的时代,一个女子真的很难拒绝这样的男子。
“我们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他说,我将来可能面对的一切,他都会为我摆平。”秀秀现在说起来这件事,还能回忆起当时叶问骑在马上,隔着马车车帘掷地有声说,“一切有我。”
她只需辨清二人之间是否有情谊。
他是那样坚定,显得能扛住一切。
“反正我也损失不了什么,恰好我最近要经营这摊子事……嗯,就是立了一个两年之约。”
她等他两年,若他还不能让家中下聘,明媒正娶,两人便再无干系。
陈延
对此约定不置可否,秀秀晚些成亲也有晚些成亲的好处,只是:“我怕是赶不上你二人这约定了。”
“这有什么。”秀秀嘻嘻一笑,“说不定有头没尾,再说了,如果真的有后来,你也不必赶当时,总能看见的。”
“秀秀说的是。”无论怎样,能看见她自由松快的样子总是好的。
与秀秀交代完,他便马不停蹄去了程家和叶家,组织了临行前的最后一宴,此宴过后不久,大家都要忙忙碌碌,各赴前程了。
程瑞和叶问明显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推开雅间的门,陈延觉得这两人颜值都拔高了许多。
“大哥二哥!”
“二弟三弟!”
互相打完招呼后,三人坐下,吃席聊天,讲讲平常事。
程瑞说自己婚礼的甜蜜期已过,嫣表妹天天催着他去岳山书院,书院快年休了,他索性直接拜访了邱夫子,这段时间准备直接在邱府头悬梁、锥刺股。
陈延则道:“夫子今年辞去了书院山长的位置,他早已明言收了我们为关门弟子……你一个人去书院里,还不如问问夫子,能不能这几年直接跟着他。”
有名师一对一,不比在书院里香?
“好,我到时候去问一问!”程瑞摸了摸额头,傻笑,“争取下次乡试能中举,到时候马不停蹄跟二哥一起上京,到时候住大哥家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