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会想,要是这1转让到他们头上多好。”
薛滢沉默以对,王光誉言之有理,强辩没有意义。她的确也不能时时刻刻都太过沉迷秦宥一,否则与昆虫和飞蛾的盲目无异。
“知道了。”薛滢平静地说,“在公司范围内,我会注意分寸。”
“明白了就好。”王光誉慢慢地说道,“私底下你和秦先生哪怕亲到其中一方濒临窒息,我也绝对不会开远光灯打断秦先生把你从他嘴里救下来的。”
薛滢微微蹙眉:“为什么不是打断我救他?”
王光誉冷笑了一声:“薛滢小姐,人贵有自知之明。商场上或许你能碾压秦先生,这情场上嘛……”后面的话就不用说出来了,大家心知肚明。
薛滢不服:“人的潜能是无限的。”
王光誉看了她几秒,仍然是那副慢吞吞的腔调:“哦。但愿你早日发挥出无限的潜能,把秦先生亲到当场断气。届时我会帮你善后,送他去医院吸氧急救。”
秦宥一并不知道自己可能面临被小古板亲死的威胁,开着库里南走了。下午他休息,没什么要紧事,买了些纪梦爱吃的甜点去了趟燕西。
待到两点多,秦宥一回了白鹭公寓,把家里的卫生打扫了一遍。隔壁屋子在整修,他过去看了眼。邻居家原先的装修风格偏水泥工业风,改建成家庭健身房用不着动太大的工程,目前正在收尾完善。
这件事秦宥一还没跟薛滢说,打算等完工了再告诉她。
给工人们订了些消暑解渴的饮料,秦宥一回到家中,进书房打开电脑看了几份文件。
四点不到,奥兰多的两名助手在公寓保安的带领下,将用原色实木相框装裱好的照片抬了上来。
不得不说,奥兰多工作室的办事效率不错。
得到了秦宥一的首肯,两名助手把相框挂在了客厅沙发后方的墙壁上,之后就离开了。
实物与手机上的原图存在不可避免的色差,没那么鲜艳,更为复古,如同一幅名贵的写实油画,绘述了一场永不枯朽的旷世婚恋。
秦宥一面对着相框,看着照片里的他和薛滢,转动了一下无名指上的婚戒,唇角牵起温柔的笑弧。
会想我吗
薛滢和王光誉陪同薛明诚的老友傅春山在一家私房菜馆吃了晚餐。新拟定的合作草案已大致谈拢,双方意见未能完全达成一致的部分细节则延后再正式协商。
傅春山与薛明诚同岁,青年时期就认识了,此后几十年间一直有生意上的往来,自然不会蓄意为难后辈,只不过涉及到利益分配,也不能太马虎。
九点半用餐结束,傅春山的司机在王光誉的协助下,把喝多了的傅春山扶进车里。
傅春山酒量奇差,但又好酒贪杯,岁数都这么大了,喝起酒来还是一杯接着一杯不醉不归。
傅春山的车开远后,薛滢给楚裕发了信息,她跟王光誉也喝了不少酒,开不了车。
楚裕半小时前已经在附近的一家小吃店里候着了,五分钟不到就赶了过来,嘴边还沾着烧烤的酱料。
为保住饭碗,半刻都不敢拖延。
楚裕坐进ur的驾驶室系上安全带,后座传来手机的震动声。他抬眸看了眼后视镜,薛滢接了电话。
“嗯,刚应酬完。”
楚裕打方向盘,把车开出停车位,从薛滢听似一成不变的语气中他愣是辨别出了些许不一样的地方,从而很有把握地判定电话那头的人是老板的新婚丈夫。
“喝了。没喝多少。”薛滢的声音稍稍压低,带了点鼻音。像猫科动物对着信任的人不自觉地撒娇。
连神经大条的楚裕都能听出端倪,何况心思缜密又与薛滢相处多年的王光誉,他默默地戴上了蓝牙耳机,用交响乐与已婚之月隔绝。
“我还要回公司办公,不确定忙到几点,可能会很晚。你不用来接我了。”
楚裕听到这句,不爽地撇嘴冷哼。老板的老公果然时刻都在觊觎他的饭碗,真是人面兽心衣冠禽兽。
“嗯,早点睡。再见。”薛滢挂了电话,酒劲气焰熊熊地上来了,她的眼皮逐渐变得有些沉重。
薛滢靠在椅背上,正值晚高峰,车速不快,窗外的街灯在她眼前聚拢又散开,迷迷胧胧看不清楚,双眸因此一眯一眯的,似慵懒的猫,没过多久便撑不住合上了。
到公司停车场后,王光誉推了推薛滢。
薛滢睁开眼睛,睡了一觉,酒醒得差不多了,她缓了会儿,慢慢地坐直身子,按捏了几下肩颈,缓解不良睡姿所致的酸胀。
楚裕殷勤地替薛滢开了车门,模仿秦宥一的绅士之举,用手抵着车门框上方,以防薛滢撞头。
“姐,我不比你老公差吧?”楚裕关上车门求表扬。
薛滢把王光誉贬低她的那句“人贵有自知之明”原封不动地转赠给了小绿毛。
楚裕屁股后头那条看不见的晃动着的尾巴瞬间耷拉了,幽幽地叹了口气,不怪他过度紧张,只怪对手太强大。
这晚薛滢加班到凌晨两点,晚上喝过酒,感觉很累,人一疲倦就只想赶紧躺下,她走进办公室里侧的个人休息室,锁了门,到浴室草草地卸妆后冲了个澡,水乳都没抹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次日一早,薛滢一睡醒就接到了秦宥一打来的电话。
“你昨晚没回家?”秦宥一问道。
薛滢脸埋进枕头里,梦呓般发出沙哑模糊的呻吟。
秦宥一的脚步停在了浴室门口,喉结微动,抿嘴轻咳一声,冷静下来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