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瞧,那些病友又仿佛没看见他似的各自做起事来,先前几个冲他大喊大叫的被按在地上挣扎着。
古楠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进了一栋小黑屋。屋内只有一张铺着白色单子的小床,再无他物。
他平躺在床上,思绪随着看守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华大图书馆神秘学雪区的馆门再次出浮现在他眼前。
“啪!”
清脆的碎裂声在他脑海中炸响。
“不要!放了我!”
古楠缩小的瞳孔变得只有针尖大小,他蜷缩在床尾,身体微微颤抖着,右手掐着鼻子,左手捂着嘴支吾着乱动,消瘦的脸憋得紫。
忽然,其左手的挂珠出淡淡的金光,若有若无的梵音传唱而出。
“呼哧~”
古楠意识清醒过来,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他下意识地摸摸胀痛的鼻尖,嘴里出“咝”的凉气声。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他在心里默念着,第一次主动尝试回忆那个让他沉入深渊的经历:
推开图书馆门,走到藏书e区的书架旁,一本镶刻着彩石封面的大部书意外掉落,一如既往的命运。
“啪!”
捡起书本的古楠眼睛朦胧的看向脚架底部,像提线木偶一样,再次弯腰去拾散落落的一颗蔚蓝色圆宝石。
在宝石碎裂成粉末的一刹那,他挣脱轨迹的束缚,眼神疯狂地盯着那突然冒出的一团白雾。
用力张大嘴巴和鼻孔,如同美食一般吸收它,享受它。
被动是臣服,主动是接受。
将左手的挂珠摘去,古楠脸色安详地躺下了。
没有往日一幕幕压抑、诡怖历史画面的重现,梦境中是一片碧绿澄澈的汪洋大海。
一条小船在海波中静静漂荡。船儿就是他,他就是船儿,只不过是从深渊浮到了水面。
“111号,古楠,你家人来了,准备一下出来!”
翌日,古楠被一阵锁链声吵醒,被掀开的门窗传来唯一的光明。
打开一条门缝,将洁净的蓝白纹病号服丢进去,不敢松懈丝毫的看守人迅将门再次关上。
“你好,我换好了!”
全身泰然的古楠轻敲铁门,却现门并未上锁,直接被他推开了。
门外静悄悄的,平日在此放松的病友一个身影都没有。
在树荫下的一把长椅上,只有一袭素衣的豆蔻少女低着头坐着,怀里抱着一个老式的绿色军包。
当然,眼尖的古楠还是看到了在某处角落偷偷摸摸监视的看守人。
“开心,你来了!”
“哥!”
少女飞快地奔向古楠怀里,眼泪很快浸湿了所倚靠人的肩膀。
她瞄了瞄周围,羞赧地小声道:“哥,我已经改名了,叫我古月。”
“知道了,开心!”古楠扶着妹妹坐下随口应道。
“哼!你再这样,我可就走了,你这世上唯一的至亲也没有了!”古月将包塞给古楠威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