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意境大于画面的镜头有些难拍,摄影师不吝啬言辞,想尽可能地帮两位老师调整到入戏的状态,可当他调整完两人的站位,重新回到相机后调整镜头时,指导的话却忽然停下了。
八月,展台边的金桂馥郁芬芳,洋金的日光透过油绿的桂叶洒向台阶。
扶光静静站在长阶下,仰望那道他追逐了大半生的光。
他想起百年前的长矢山,想起山上那些仿佛走不完的石阶长台,灿金的阳光也曾像今日这般,重重积压在他如雪的纱袍上,像千万条无形无实,却拘束着他不得寸进的锁链。
而现在,那人一步步走上高台,又在最后一层台阶处停步,微微侧首,白净匀长的手掌从火红的冕袍宽袖下露出,向后伸来。
他忘了摄影师说的那些指点,忘了长久以来所有积压在心间胸口的胀涩钝痛,像儿时那样揽起碍事的长裳长袍,几步上前。
他用力握住乌望的手。
蝉声躁作,他回家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