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场的氛围一时变得分外紧绷。
周末看得直咽唾沫,一直到乌望扫了他一尾巴,他才猛然回神。转过头就见小桃正跟米泽西戴发着邀请:“你确定不加入红丝绒,要继续一个人单着走?你舍的得哈哥吗?”
米泽西戴眼里写着不舍得,口中还是很坚定地拒绝:“我更习惯单独行动。”
他抬手看了下自己的怀表,语速匆匆:“这次没想到能提前出来,刚好能赶上另一个我看中的本的开放时间。我先告辞,有事随时联系。”
他是真的很赶,都没等小桃回话,就调着怀表唰的一下传走。
留下小桃把玩着手里的红色信封,一张揣进自己胸前的口袋,另一张递给乌望:“哈哥叼着。这是去我们小队的临时传送锚。”
乌望“呜呜”了两声,伸爪扒拉了下周末的裤腿。准备让周末继续做它的帝王坐骑,抱着它省点儿力。
小桃却把它拉开了。
“哈哥。小周不和我们一起走。”
“?”周末手都伸一半了,闻言愣住,“为什么不一起?……哥你不会是事到临头要毁诺吧!说好了让我加入红丝绒的呢!!”
他年纪不大,一急起来声音就变得尖细,引得周围的玩家纷纷侧目。
哪怕是高石上的佚名,都有些意外地偏头看了眼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在他在的场子上大声喧哗。
拍卖张倒是因为之前的嘲讽有些挂不住脸,趁着众人的注意力被周末拉走,赶紧冲着身后的扶光低喝了一声:“还不快走。开车去,还指望老子给你做司机啊?”
“……”扶光毫无波澜地脚下一转,走向公路远方停着的红色超跑,很快便被拥挤的人群遮挡了身影。
乌望收回瞪视扶光的目光,仰起头,接着瞪视眼前这两个快吵起来的两脚兽。
——之所以是“快”吵起来,是因为在吵吵的人只有周末,小桃一直神色复杂地把玩着手中的信封,一直到周末哐哐说了一大堆,眼泪都快急出来了,才淡淡开口:“之前答应你,是开玩笑的。你已经有组织了,小周。”
“不,是周末。”
“……?!”
围观的人群霎时停滞了动作,仿佛连呼吸也一并停滞了。下一秒,如同水入油锅般炸开:
“周末……安魂曲!是安魂曲!”
“你还喊个屁啊,快他妈走!”
“传送道具呢,你放哪——草,我直接进副本躲躲!”
三秒种。
足以让整条公路上的百余号玩家撤得干干净净。
也足以让周末从义愤填膺到惊惶茫然。
“什……什么安魂曲啊,”周末声音都哑了,看得乌望忍不住低叫了一声,瞅着幼崽有点心焦,“小桃哥,什么意思……啊?”
“……”小桃的目光落在周末脸上,指腹摩挲着嘴角的红痣,像是在凝视对方,又像是在走神。
片刻之后,他才向着周末伸手:“差点忘了。刚见面时给你做的伪装还没卸,难怪你的同伴没认出来。”
乌望又低低地吠了一声,看着周末身上的伪装渐渐褪去,看着周末慌乱迷茫之余,像是逐渐想明白了些什么。
“……这才是你对我用易容卡的原因吗?”
周末低着头:“不是害怕铆钉皮衣割破皮囊,是怕有人认得我的脸。”
从乌望的角度,能清晰看到周末眼底泛着一层孱弱的水光,脆弱单薄得令人心碎:“难怪。”
“难怪我最初求救的时候,小桃哥你一点都不想帮我。”
“难怪我们和米泽西戴初见,我想介绍自己的名字,你却故意打断,还开始喊我小周。”
周末猛然开头,梗着脖子,死死瞪着通红的眼睛:“我还以为,是你终于跟我亲近了,不像一开始那样,一点都不待见我了。”
乌望安抚性地圈了圈周末的足踝,不过实际意义并不大。
高石上的佚名终于一跃而下,缩地成寸,几步便迈到周末身边。跟着乌望一起左看右看,几秒后忍不住为小桃发声:“你也别瞪人家了。小桃对你还不够菩萨心肠吗?”
之前对着拍卖张,佚名态度冷硬。此时主动搭话,语气却活泛起来,乍一听竟像是普通人间随口闲聊:
“之前你跟小桃一起下本,合作得好好的杵人家一刀。杵完了还不够,还得一路跟着人家的担架开嘲讽……换成是我,你早死七八头十次了。你也就是幸运,惹到的是好心肠出了名的小桃。”
佚名抬手握住周末的肩膀:“别瞪了!你捅别人一刀,人家还在这个本里好心帮你做伪装。你这个欠人情的,怎么好意思把眼睛瞪得比恩人还圆的?走了走了,回去帮你补过生日。——对了,家主给你做的蛋糕,你吃到了吗?”
“……”一直硬得像块石头似的周末终于有了反应。
他迟钝地慢慢转过头,脸上流露出几分困惑:“家主……做的蛋糕?”
“是啊?不认你以为摇篮上的蛋糕是怎么来的,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系统好心帮你做的?”佚名像夹一只落汤小鸡崽儿似的夹住周末,“别搁这儿梗脖子了,我得赶紧把你送回工会,后面还有生意要做呢。”
这语气听着不像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传奇人物,倒像是焦头烂额于工作、还得接送孩子上下班的家长。
乌望歪了下脑袋,对这种语调非常熟悉。毕竟在桑尼公司时,它就时常听这种对话发生在实验室里。
周末同样因此感到了几分熟悉,但仍旧警惕地想往后退:“你别当我傻!摇篮是系统给我的任务奖励,你们怎么可能把蛋糕塞进任务奖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