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身边的人儿沉沉睡去,江疑才转头叫一直在边上守着的夫诸,吩咐道:“后山莲池中央有数朵金莲,去取一朵来。”
夫诸疑惑地歪歪头。
“此物养护心脉,亦可清灵,橘白可用,”江疑解释完又说道,“许你吃一支玉藕。”
“嗷呜!”夫诸兴奋地抬起前蹄儿蹦了蹦。
“嗯?”江疑怕它吵醒萧橘白略带责怪看了它一眼。
夫诸见状瞬间安静,低着头悄悄咪咪退了出去。
见它出去,江疑起身,转换真身施法,剥离出自身数缕真灵之气将萧橘白包裹起来,替她疗伤。
夫诸出了洞府,径直奔着后山莲池去了,见到莲池时它都惊呆了,因为这莲池比它在九重天上看到的那个大了不知道多少倍,一眼望不到边际,当然这肯定不是因为它长得矮,它现在可是能驮起萧橘白的大夫诸了!不过,这么大的莲池它要是多吃两支玉藕是不是也没关系?
可一想到那次偷吃被江疑现害得萧橘白挨罚,夫诸摇了摇头,心说:还是算了。
想至此,夫诸活动活动四个蹄子,后退几步一个加跑一头扎进莲池,以神力御水游得飞快,片刻就到了莲池中央,挑了一朵它认为最大的金莲折下,又游回岸上,想着萧橘白若早儿点用上金莲就能早儿点好,玉藕可以一会儿再吃,所以甩了甩身上的水没吃玉藕,奔着洞府飞奔而去。
可到了半路它却遇到了麻烦,一只玄身赤目、白爪赤尾的灵兽挡了它的去路,冲着它低声怒吼,似在警告。
夫诸才不把它放下眼里,它是上古神兽,一只灵兽能奈它如何,况且还比它矮了半头,夫诸瞥了那小兽一眼抬头挺胸,哒哒哒地走了。
小兽见被无视,更加生气,又见它口衔金莲,只当它是小偷,跑上前嘶吼一声,口中竟喷出一团火来。
夫诸见状不屑地晃了晃角,聚了个大水球,一球浇在了小兽吐出的火球和小兽的身上,扭头走了,独留小兽在那儿懵着,嘴里还冒出一缕黑烟。
夫诸到了洞府,以角开门,到了床前又轻轻顶了顶已经恢复人身正在为萧橘白疗伤的江疑,将金莲放在他身侧。
“做得好。”江疑夸奖夫诸,拿起金莲施法炼化从萧橘白的眉心注入她体内,又施法替她修复心脉。
见屋内灵气大盛,夫诸懂得是江疑在为萧橘白疗伤,便悄声出去了。
出门的夫诸本想在门口守着,可谁知一出门就看到那小兽气呼呼地在门口蹲着等它。
夫诸歪头瞧它,那小兽扭头就走,走了两步还回头看夫诸,示意它跟上,夫诸好奇就跟着去了,到了一片空地才停下,小兽转身冲着夫诸又低声怒吼,夫诸这才明白,它这是要与自己打架,遂不屑地瞥了它一眼。
小兽见它瞧不起自己更生气了,运力又吐出一个大火球向夫诸飞来,夫诸一甩头又是一个大水球,砸灭了火球也砸了小兽一身。
于是,接下来的整整一日,江疑在洞内为萧橘白疗伤,夫诸在洞外用水球浇小兽,倒也是各忙各的互不打扰。
那小兽何曾受过这种委屈,平时它可是在符惕山横着走的存在,就连当年的白敛都怕它,所以被浇了一日都不服气,最后还是夫诸肚子饿了才停下不跟它玩。饿了的夫诸心里馋,想赶紧去兑现那根玉藕,遂转身奔后山跑,可没跑两步就被小兽拦下,夫诸没耐心地用蹄子把它推到一边继续跑,又被小兽拦住了,这下夫诸可是有些不高兴了“嗷呜”一声,似在说:走开,我饿了。
那小兽听了它的“嗷呜”,前后左右闻了闻,扭头跑了,夫诸以为他怕了自己,刚要离开就见它衔着两株带根茎的仙草回来了,放在夫诸面前“呜汪”一声示意夫诸吃这个。
夫诸试探性地闻了闻,惊讶现竟是极好的仙草,傲娇地看了小兽一眼“勉为其难”地吃了。
小兽见它吃了十分开心,又要吐火球与它较量,被夫诸一蹄子推开,夫诸可是被萧橘白用典型的“养猪模式”养大的,吃饱了就困,所以在大树下找了块干净的草地卧下就睡,那小兽也不是轻言放弃的,就坐在一边看着它睡,打算等它醒了继续与它较量。
就这么着,江疑给萧橘白日夜不断地疗伤了三日,夫诸和小兽也较量了三日。
三日内,萧橘白每日醒的时间越来越长,心脉也恢复得七七八八,灵识愈清楚,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这一日,萧橘白从榻上醒来时,江疑正坐在一边的茶案小憩。
连续多日的高灵力耗费和灵气的消耗就算是他也会感到疲惫,更何况那日被结界冲撞的内伤还一直未有时间调息,使得他更加不舒服。
萧橘白见他睡着,起身下榻,拿起毯子扶着床榻和桌子慢慢挪到江疑身边,给他披在身上。
江疑是真的倦怠了,沉沉地睡着,直到毯子盖到身上才察觉到有人近身,睁开眼看到萧橘白正在自己身边马上伸手扶她坐好:“怎么下来了?”
“躺累了。”萧橘白笑着说道。
江疑伸手覆在她的额头上,以术法探查,现她确实比昨日又要好些。
“我好多了,”萧橘白顶着他的手任他以术法探查自己,笑呵呵地说道,“我刚刚给自己号脉了,刚劲有力。”
“你该是个庸医,”江疑收了术法,放下手,给她倒了杯茶,“喝水。”
萧橘白乖乖地喝光了茶水:“苦。”
“加了药草。”江疑说道。
“您怎么了?”萧橘白以为他也病了,放下茶盏伸手要去给他号脉。
江疑不着痕迹地装作整理衣袖把手抽走了,没让她号:“本君无事,是给你备的。”
“嗯,然后自己喝了半壶了,”萧橘白掂量掂量茶壶重量,又打开盖子闻了闻,心下了然是逐瘀草,“神君,讳疾忌医可不好。”
“本君身体康健。”江疑狡辩。
“康不康健,让我号号脉,我自有数…”说着萧橘白伸手去抓他手腕,一不小心抻到了手上伤口,“嘶…疼…”
“怎么了?”江疑关心则乱,着急得托住她的手。
萧橘白得着机会一下就摁住了江疑的手腕,见江疑还要躲,她立刻换上吃痛的表情:“神君别动了,我伤口裂了。”
江疑闻言低头一看,果然,刚刚她的动作太大撕裂了伤口,血已经氤湿了她手背的包扎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