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来。”江疑自然知道她没忘,虽然她从未提过前尘往事,可从那几日她梦中呓语江疑也听得出来,前尘中的她过得并不是那么顺遂。
“真忘了。”萧橘白抬起头看他,笑得灿烂,像朵向日葵似的。
可江疑只觉得那笑容让人心疼,一言未地从袖中取出伤药,拉过她的右手将包扎解开,准备替她换药:
“疼,就哭。”
“嗯。”萧橘白点点头,未等换药眼泪就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有时候人就是这么脆弱,明明已经结痂的伤口,拆开包扎还是疼得痛彻心扉。
江疑换药的动作又轻又缓,比平日多花费了足足两倍时间,直到给她重新包扎完,他一句话都未曾说过。
包扎完毕,萧橘白吸溜吸溜鼻子,擦擦眼泪也不哭了。
“不哭了?”江疑抬眼问道。
“嗯,”萧橘白揉揉眼睛,“怕被您笑话,说我怕疼。”
江疑叹了口气,微笑着问:“累吗?”
“有一点。”萧橘白答,这一上午又说又笑,还去沐浴了,尚未康复的身体确实有些疲倦。
江疑闻言,俯身将她抱起,说道:“去寝殿休息。”
“又来?”萧橘白看着江疑现在抱自己抱得这么顺手要不是女孩子家脸皮薄,真的都快习惯了,抹了抹残留的泪痕,抱着试试看的心思问他,“我能自己走吗?”
“你说呢?”江疑面色愉悦地反问道她。
“其实在这榻上小憩也行。”萧橘白继续挣扎。
“榻上太小,本君睡不下。”江疑坏心思地说道。
“啥?”闻言,萧橘白像被雷劈了似的看着他。
江疑眼含笑意地抱着她出正殿,奔着自己的寝殿去,所经之处仙官仙娥无不瞠目结舌,只有司执越淡定,从内心确认自己这么多次都没看错:
“别看了,都回去干活,仙子受了重伤无法行走所以神君才会如此,不得胡乱传舌!”说罢他还把后面要追二人的夫诸拦了回来,“夫诸神兽,你还是跟小仙待一会儿吧。”
“是。”众仙官仙娥纷纷散了,至于私下如何脑补这一画面背后的故事,在天界胡乱八卦那都暂且按下不提。
这边,
江疑抱着萧橘白去了寝殿将她安置好后也没出殿,而是沿着床边坐了下来,吓得萧橘白真以为他也要在床上小憩,直到见江疑眼中笑意才知道他是逗自己的。
“睡吧。”江疑为她盖好被子,起身行至茶案处坐了下来。
“嗯。”萧橘白默默看着他,“神君您呢?”虽然魔魇已经轻些,可是每每做梦还是害怕,怕自己深陷其中醒不过来,所以她内心深处其实是舍不得让江疑走的。
“我就在这。”似是知她心意,江疑倚在凭几上,拿起茶案上的书翻看起来。
萧橘白这才放心,点点头,闭上眼睛缓缓睡去。
这次梦里没有前尘往事,都是些来了这个世界后生的事,比如她与江疑吵架,又比如那次江疑登门致歉,还有被他罚洒扫前园,他帮她炼铸观世等等,像本回忆录似的。
等一个多时辰后萧橘白醒过来时,脑中停留的正是那句“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