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一直连修了三个日夜,直到最后一点破洞消失众人才精疲力竭地收了法力。
“累死我了,哎呀,可累死我了,”夜荼毫不顾忌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动都不想动,“比我创界那时还累。”
“是你太弱了。”白敛也是上气不接下气。
“你不弱你还喘?”夜荼伸手指指贺凌泉,“我比他强,他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只是不想。”贺凌泉擦擦额头的汗滴,惜字如金。
长琴也疲惫的很,但还是过去搀扶白敛让他依靠,顺手递给他一瓶补气丹,白敛自己倒出来一颗吃了,又喂了长琴一颗,剩下的递给夜荼和贺凌泉了。
“江疑神君,您要不要?”夜荼拿着药瓶问道。
“不必,”江疑又细细检查了一遍结界,见无问题后行至长琴身边说道,“我去看橘白。”
“我也去。”倚靠在长琴身上的白敛一听他要去看徒弟,立马来了精神。
“此处之事还未完,你去不得。”长琴虽然也很担心萧橘白,可远山老族、两面之事还未了。
“有贺凌泉不就行了?”白敛不干,说什么都想去看徒弟,“再说了还有你,你在这就行,让我去吧。”
“不行。”长琴断然拒绝,他离不开他。
“你…”白敛被长琴气得指着他,半天才憋出一句,“本上神说你什么好!”
江疑看着眼前众人,心里惦记的却都是萧橘白,恨不得现在就去符惕山看她,当然,他是谁,江疑啊,这么想就这么做了,白敛还想说什么来着,一回头只扫到了江疑的一个背影。
白敛气得只能跟长琴跺脚:“长琴!我很担心药儿啊!”
“我亦担心,”长琴摘下身上的寒玉佩,以灵力探寻,“药儿没事,放心。”
符惕山中,
萧橘白昏昏噩噩睡了三天三夜也梦了三天三夜,梦中有苦有乐,有前尘记忆也有后来的往事,也无数次梦到高台阁的那晚,可无论梦到哪里总有一人站在她身后,伴着她,陪她痛苦,陪她快乐。
江疑来时,萧橘白正抱着胳膊蜷着身子窝在榻上像只被人丢弃了的小猫,因做噩梦,哭得身下的垫子湿了一大片,被满头汗水氤湿的头乱糟糟贴在脸上,看得他一阵儿心疼,迈步上前替她擦了汗,理顺了头,将人抱好让她躺顺,这才沿着榻边坐下,轻声唤道:
“橘白,醒醒。”
此时的萧橘白正深深陷在魔魇与梦魇之中,梦中是祖父祖母去世时丧礼的模样,一眼望去满眼悲怆,有人哭嚎得悲痛欲绝,有人叫喊得惊天动地,却未见几分真情在。梦中那时的她也在,瘦瘦小小的小姑娘默默地掉着眼泪站在队伍中。身边的男人女人,是曾经的父亲母亲,嚎得哭天抢地,悲痛欲绝,众人都说他们是真的心疼、孝顺,却不知这二人为了财产昨晚趁着夜深时将祖父的遗物翻了个遍。
“别怕,都会过去的。”萧橘白站在人群中,抱着那个瘦小的自己安慰着,可是她却看不到她。
出堂时辰到了,抬棺人高喊一声:“起灵咯!”
瘦小的自己突然崩溃,扑到棺前跪着拍棺叫着:“祖父…”
萧橘白也跟着哭得难过,孤独和恐惧瞬间将她包裹,她穿梭在人群中不断地寻找着那个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那人,却怎么也找不到。
现实中,萧橘白睡得很不安稳,江疑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给她渡灵气想让她舒服些,梦中的痛苦经由灵气传给了江疑:“橘白,别怕。”
“祖父…祖父!”受着江疑灵气,萧橘白终于冲破魔魇与梦魇,惊醒过来,见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在这儿,想也没想,一下扑进他的怀里。
“别怕,别怕,我在。”江疑抱着怀里的人眉头紧皱,三日而已,怀里的人就变得瘦骨嶙峋,一身骨头硌得他疼到心里。
萧橘白这才感觉到这人似乎与梦里的不同,他身上有梦中没有的温度,遂吸溜吸溜鼻子从这人怀中抬头看他:“江疑?”
江疑替她擦擦眼泪应道:“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