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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PART III48 是谁（第1页）

48《是谁》

“是谁给了我一个谜

拿走我整个的一颗心

散落了一地咒语”

——蓝小邪作词，郁可唯演唱

冯严的几句话，确实是将风波暂时平息了，毕竟，正经事主都不承认有过的事情，其他人再怎么讲听起来也都成了瞎掰了。

但是，就像一颗石子投进水里，荡起的涟漪可以很快平复，投下的那颗石子也可以看不见了，但，没有人能否认，那颗石子，依然存在，或沉于湖底，或于某日会被某人打捞起来，此外，不是也还有水落石出一说么？

小院开编辑会时，老刘就说，只能说，凌晞和闻言要感谢冯严放了他们一马，其实这段往事，他也是有所耳闻的，他有一个哥们儿，当时也跟冯严他们住一个宿舍楼，而且还在同一层，所以，他相信，闻言偷钱这事儿一定是真实存在的，但是，冯严为什么肯放他们一马？“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冯严其实一直还爱着凌晞，不忍让她受到伤害？你看哈，我记得当初田恬第一次被拍到跟冯严在一起的照片时，就有说过田恬长的很像凌晞，会不会这田恬，其实不过就是个凌晞的替代品呢？”

老刘这么一说，我们大家都觉得，好像还真是有这么点个意思啊，细细一回想，这几年关于冯严与凌晞的各种绯闻报道中，冯严从来没有公开说过一句对凌晞不利的话，反倒是田恬一直在找各种机会泄对凌晞的怨气，凌晞但凡有点新闻出来，田恬的小号就开始各种夹枪带棒地刺儿叨她，这就说明啊，凌晞就是田恬心头一根一直没拔掉的刺儿——是啊，一直作为别人的替代品存在着，这事儿搁谁心里也不能舒服……

“所以啊，我总觉得，这里面还有事儿，不会到这儿就完了，你就好比说，当年这事儿出了之后，冯林为什么会对这事儿揪着不放？之后为什么突然就又完全不追究了？难道这么做就是为了逼凌晞跟自己儿子谈恋爱么？这事儿听起来总觉得有点不那么至于，你们觉得呢？”

说到这儿，胖子一脸奸笑地看着我：“你跟他们走的那么近，凌晞或者璟就没跟你透露过点什么吗？”

“这怎么可能！”我白了胖子一眼，“凌晞本来就是个嘴巴很严的人，而且这事儿涉及这么深的隐私，一旦说出来都是可能毁人前途的那种，设想如果你是冯严、凌晞或者闻言当中的一位，知道我是个记者身份，会将这种内幕主动告诉我么？”

“这倒也是，不过，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若真想知道，总还是能有办法知道的，说到这一点，我就不得不说，我还是挺佩服江汉的，你看，多少明星们我们想都不会往哪儿想的八卦，他就总能挖出来，他怎么挖出来的？就是抱着守株待兔的耐心，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然后顺藤摸瓜，我们要真想挖出点东西来，还真得多跟他学学。”

胖子边说边摇头，不知道是在后悔当年放走了江汉这么一大能人，还是在恨铁不成钢，叹息我们都不如江汉。

“那是，人江汉做的是生意，我们做的是新闻，他挖一条八卦，拍一张照片出来能卖多少钱，咱们写一篇稿子能挣多少钱，那能比吗？”我对胖子也没客气，又甩给他一个大白眼：“再说了，江汉现在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人都开始带徒弟了，他现在一整个团队，所有的精力都用来专门搞偷拍，能几天不吃不喝的就守着一张照片，咱们这儿才几个人，还什么都得顾着，这哪儿顾得来啊？反正，凌晞这事儿，您可别指望我，而且，我也觉得，这事儿差不多就得了，非得把人扒个底儿掉，非得整出点见不得人的事儿来，让她颜面扫地，然后从这个行业扫地出门，有这个必要吗？以她的相貌，以她的演技，咱们实话实说，现在整个行业还能数得出几个这样真正的演员来？就非得要毁了人家吗？马红娜、田恬可以这么干，她们跟凌晞之间，或有公仇或有私怨，这都还能理解，我们要这么干的必要和理由又是什么呢？”

“确实，凌晞真的是个好演员，我也非常喜欢她和她的作品，可是，”胖子停顿了一下，趁机喝了口水，然后又用他那慈母般的眼光看着我：“罗申同学，别忘了，我们是媒体，媒体是不可以有预设立场的，也是不可以有自己的立场的，只能说，生了什么事，咱们就得如实地报导什么事，新闻面前，我们不可以缺席，所以啊，当今之计，咱们只能祈愿凌晞和这些人之间，不会再有什么这样的事生，但如果真有了，以你和他们的关系，于公于私，我都希望最有力的报导出自于你，而不是其他人，至少，你可以保证一个对她更客观的角度，你懂我的意思吧？”说罢，胖子还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端着他的茶杯，摇摇晃晃地去美编室看版去了。

我还是很好奇这个爆米花到底是谁。于是我便搜索了一下ta（是的，连ta是男是女都没有信息，虽然人家自称“小花”）的公众号，果然又有更新，《银幕上的《夜半歌声》是恐怖片，剧组里的《夜半歌声》都是喜剧片》，这次讲的倒是和凌晞无关，但劲爆程度丝毫不亚于先前凌晞闻言那篇，讲的是剧组里的偷情故事，有的固然大家早有耳闻，也有的简直是闻所未闻，桩桩件件都被这小花讲的妙趣横生，譬如这段：

“台湾来的玉女鼻祖女士，孩子都能上电视接她的班了，还总觉得自己是刚18的纯情少女，见到生猛少男就两眼放光不能自持，这一回在剧组跟内地一新晋小生L合演一部亲情大片，女士演被骗身女子，生子后男人无故失踪寻夫不成反丢子，苦苦寻子18年，后工作失意去乡村支教时意外邂逅被拐卖到这里的儿子，扮演儿子的L正是一黝黑生猛的小肌肉男，女士一见到L就显出心花怒放之势，演母子相认嚎啕大哭那场戏时，女士一把抱住L的头狠狠摁进自己的胸怀深处来回摇晃，还一遍一遍ng，当导演终于喊cuT后，所有人都能看到女士薄薄的衣衫胸前湿了一大片，看到大家都盯着自己胸前时，女士娇矜地拧了一把小L的二头肌，嗔到：哎呀儿子，你也太入戏了啦，瞧你这一脸的泪水，把妈妈的衣服都弄湿了啦！搞的小L小脸上也是茫茫一片不知云里雾里；又一天，剧组拍到深夜才收工，大家都各自回到酒店要休息了，小花我正好也在这个剧组演一小透明角色，小L当时还不算大红，所以也跟我们一样挤在同一家酒店，当然，我是跟另一个演员挤一标间，小L住的是单间，巧了，就在我隔壁。这酒店不大隔音，那天我其实收工早，早早上床睡了，怎知夜深了却被一泡尿憋醒，于是起身去洗手间解决，洗手间就在房间门口，我正在马桶上坐着，就听见隔壁有人咣咣地在凿房门，我本没太在意，但还是听到，门开了之后，凿房门之人似乎并没有进门，只听到小L的声音：老师，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然后女士用她那娇滴滴地台湾腔说到，儿子啊，我刚突然来了灵感，明天那一场戏，你看我们要不要这样来处理？隔着房门我都能听到小L声音里的尴尬与不耐烦：老师，今天太晚了，也太累了，要不您先回房休息，我明天早点起来再跟您对吧？老师却显然不肯就这么走了，又上扬了声调：没关系的啦，马马不累，而且，这个灵感一来，就要马上处理，不然就会忘了的哦，你看，你不是一直不相信我是你的马马嘛，我也是急中生智，你看就这样好不好，我一把把你抱在怀里，像小时候抱着小baby一样，然后就给你唱小时候我哄你睡觉的那歌，你看我们要不要进去坐床上，我跟你演示一下啦！小L一直说不要了不要了，就一直说没关系没关系，一会儿就好了啦，反正小L就是没让她进门，然后就说，要不要我就在这里跟你简单比划一下啦，然后应该是就搂住了小L的头，开始唱“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然后全楼道应该都听见了小L吼了一声：妈，你不睡，别人都该睡了，大家都还得一大早起来拍戏呢！女士这才识趣离开，走的时候，整个楼道里应该都听见了她那句：没事啦没事啦，乖儿子你回去睡吧，记得要想起马马的话哦，夜夜想起马马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于是第二天开机女士一出现，不知道是谁突然就开始哼起，闪闪的泪光——鲁-冰-花，全剧组的人顿时笑作一团！”

再譬如这一段：

“有一著名的银幕硬汉，我们这里就叫他J哥，帝王，土匪，大侠都演的入木三分，人人敬仰的影帝级别的大哥，四十多岁了，家有美妻爱子，也是好爸爸的典范。进剧组时常常就只带一个助理，一个清秀又乖巧的年轻男孩，从来没有架子，跟谁处的都好。有一次在广西一偏远乡村拍戏，住宿条件极差，J哥也不嫌弃，照样只带着他那个助理，人家也乐呵呵地就进组了。有一天早上，J哥化好妆来到片场，迎面遇上住在隔壁的老艺术家c老太，c老太上前一把拉住J哥的手，甚是关切地说：小J啊，昨晚跟助理对词对那么晚，还这么早就起来赶戏了？不多睡会儿啊？J哥一脸懵，昨晚没有对戏啊？c老太一脸奸笑，说你就别谦虚啦，我都听见啦，一晚上你那小助理都在喊什么，爸爸，用力，用力，啊，后来又喊爸爸，饶了我吧，我不行啦，咱们戏里有这段么？哎，年轻人敬业用心是应该的，就是以后啊，别搞那么晚了，一来弄坏了自己的身体，实在要搞的话，小点声，毕竟阿姨我岁数大了，吵得我睡不着啊……J哥顿时满脸通红，正不知道说啥好呢，c老太又来了一句：你那个助理是学声乐的吧，啊啊啊啊的那个腔调啊，高低错落有致，还蛮好听的来！……”

看到这里，我也实在是笑到不行了，转手就分享到我的朋友圈里，然后又点了一个关注。

但从这里也应该能感受到，这爆米花可能还真是一个演员，不然不可能掌握这么多只有在剧组里真正生活过的人才能知晓的细节，马红娜手下虽然也签了不少演员，但大多都是她那些选秀节目出来的新人（所以她才苦苦想要留住凌晞这样真正可以挑大梁的演员），既没有这样深的资历，也没有这样的文笔，莫非，这爆米花竟然真是田恬？

于是我又去查看了一下田恬微博的大号小号，大号无非就是些工作日常，小号这两天倒是了一句：“去你妈的莞莞类卿！去你妈的巫山非云！一个破碗而已，装尼码什么纯元！”

我仔细看了一下，原来，在冯严亲口否认了闻言偷窃事件后，有好事的网友了一段《甄嬛传》中的视频片段，里面讲到甄嬛因为误穿了纯元皇后的旧衣而惹得皇上大怒，将其禁足在碎玉轩，后来甄嬛的父亲甄远道也在朝堂上获罪而被关进了大牢，甄嬛跑去皇上那里为父亲求情，却无意中看到了皇上正在给纯元皇后写的信，信上写道：“寄予宛宛爱妻，念悲去独余斯良苦此身，常自魂牵梦萦，忧思难忘。纵得莞莞，莞莞类卿，暂排苦思，亦除却巫山非云也。”，甄嬛这才明白，她的得宠无非是因为长得像纯元罢了，瞬间炸了，不忿地质问皇上，“我究竟算什么？”“这几年的情爱与时光，终究是错付了！”网友了这段视频并且a了田恬，很显然，是在内涵田恬之于凌晞，就好比甄嬛之于纯元，不过是个替身罢了，田恬哪里受得了这种直接的挑衅？于是就用小号作了回击，这倒也符合她一贯的作风。

这样似乎还不能解田恬的恨，随后还又了一条：

“所以说这世上的男人，不是铁了心的就是瞎了眼的，一心一意对他的人，他能铁了心又是赶又是杀的，偷了他骗了他的人却能瞎了眼当兄弟当爱人，你替人家玩瞒天过海，人家却给你搞暗渡陈仓，头顶上帽子早都绿的光了，还自鸣得意万寿无疆呢，我就看你这王八能装到几时！”

这几句，也不难听出是说给冯严听的，很显然是在指冯严包庇了闻言，替他瞒天过海，至于“头顶上帽子早都绿的光了”这句，莫非是在说，凌晞和闻言从来就没真正断过，即便是在与冯严恋爱结婚期间？

这里面，果然还得有事儿。

看了田恬小号的人，当然也不止只有我一个。当然也少不了江汉。

江汉自然也是不信冯严的那所谓否认的。当下他就打电话到中戏，找到当年冯严的班主任，班主任自然也是断然否认的，江汉不甘心，于是就想到了去找冯林，派了自己工作室的一个女记者去堵冯林——是的，江汉的猎狗工作室已经展的比较壮大了，基本上也相当于一个小型的编辑部了，江汉是被冯林抽过嘴巴的人，自己自是不敢再去惹冯林，于是就派了个新招的女记者去，心想冯林总不至于当众打女人吧？

这个女记者也是不辞辛苦，在冯林家小区门口守了好几天，才终于守到步行出小区门的冯林，姑娘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兴奋地喊了一声：“冯导，我终于等到你啦！”也是把正埋着头走路的冯林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个小姑娘，倒也和颜悦色地问了一句：“哦，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姑娘倒也直奔主题，没多废话：“哦，是这样的，网上有个贴子说，当年你儿媳妇凌晞的前男友闻言偷了你儿子冯严的钱，本来你是要学校开除闻言的，后来凌晞来求你，答应嫁给冯严，你才没有追究。现在你儿子又不承认有这件事，我们就想问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什么怎么回事？你谁啊，怎么回事跟你有关系吗？”刚才还和颜悦色的冯林一下子脸就变了，掉过脸就要走。

姑娘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做自我介绍呢，正满身找名片，又看见冯林要走，于是又慌不迭地去抓冯林的衣服想留住他，冯林一把把她的手甩开，转身就向小区大门里走去，姑娘赶紧就追，却被门口的小区保安拦住，要求她说明找谁并登记才能进去，姑娘眼看着就没法追上冯林了，就在门口无奈又无助地扭着身子大喊：“冯导，你别走啊，你给我个说法啊，我在这儿等你几天了，你好歹给我一个说法啊！”

姑娘这一喊，一下子让所有正在进进出出的小区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觑后又开始窃窃私语，还有人开始对着这姑娘指指点点，保安就更拦着不让姑娘进了。眼瞅着冯林已经离开了视线，姑娘一着急，竟然哇地一声就在门口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嚷嚷着：“我就是让你给我个说法，有那么难嘛！”这时还有热心大妈走过来一边安慰一边打听：“姑娘，这是咋了吗？你在这儿哭也没用啊，这个老东西可不是个东西了，你知道他是谁吗？在我们小区可有名了，以前也遇到过好几个姑娘这样来找他呢。要我说你们这些小姑娘啊，以后可得多长个心眼，尤其是这种当导演的老男人，碰不得的，专骗你们这种小姑娘，啧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