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念书时,只觉她固执,不达目的不罢休,现在想来,她此刻的行为和那些千方百计,试图纠缠他的女人,又有何不同?
“对不起,我知道你说过让我不要再找你,上次是我不好,不该喝醉了跑到你家门前闹。”祁书有些哽咽:“但我现在迫不得已,我回国没多久,在北京也没什么朋友,就只有你一个人了,我不知道还能找谁。”
她声音听起来凄凄惨惨戚戚,带着惊慌失措,背景里还夹杂着似乎是大力的敲门声,陆川不由皱起眉头:“出什么事了?”
祁书几乎要哭出来:“我和台长他们在外地出差,台长他借酒装疯,要我去他房间,我不肯,他就说我不识相,要雪藏我的栏目,现在还跑到我房间门口来敲门,我好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陆川沉默片刻:“你把房门反锁,他进不来的。”
“我已经锁了,但还是害怕,不知道他要敲到什么时候,而且如果他真的生气了,要雪藏我,我的事业就等于毁了,我该怎么办啊?”
“你先打酒店总台的服务电话,就说有人骚扰,请他们处理一下。”
“你能不能帮帮我,我知道你有关系的,你帮我跟台长解释一下,请他以后不要潜规则我,也不要雪藏我的栏目?”祁书几乎泣不成声:“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我已经失去你了,再失去工作,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陆川沉默不语,不帮她,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两人就算分了手,不能做朋友,但也不是仇人,不至于眼睁睁看着她遭遇毒手而袖手旁观,但是帮她,又怕她误会,以为他们有旧情复燃的可能,更怕闲言碎语传到今夏的耳朵,引起什么怀疑,他的工作性质需要应酬,已经不能让她安心,所以在这些事情上,他才更需要注意,要提前扎实自己的形象,得到她的信任。
“你先打电话给总台。关于你工作的事,等我考虑好再答复你。”
祁书抽泣着,感激:“谢谢你肯考虑。”
“你自己小心一点。”挂上电话,陆川不免走神,主播圈子水也深,要走这条路,又没人保驾护航,实属不易。想到她一个女人,晚上被困在酒店房间,外面还有老禽兽骚扰,他难免有些担心,但仔细一想,应该也没什么事,房门锁上,外面人也进不来,等到了第二天,青天白日的,谁也不敢怎样,面上又是一团和气。
今夏洗完澡出来,爬上床靠到他身边,陆川搂过她的肩膀,下意识地叹了口气,今夏察觉,问道:“怎么了,有心事?”
陆川不便直言,怕她多想,就说:“明天回去了,你搬回我那儿住吧。”
今夏一愣,不曾想他又提起这茬。和他约会,上床,她觉得是顺其自然,但同居这件事,不知为什么她有些抗拒,感觉两人似乎还没到那份上。
“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再说,你也得让我和爸爸奶奶商量一下吧。”
陆川不依不饶,一个翻身就压上她,掐着她的腰恶狠狠地说:“商量可以,但周末你要过来陪我,你要敢说不,我就做到你说要为止。”
今夏看着他眼里,那饿狼一般绿油油的光,艰难地咽了下口水:“白天可以,但晚上我得回去,等这事儿确定下来再住吧。”
陆川思忖片刻,颔首同意,跟着便含上她的唇,又是一夜春宵。
第二天在上海浦东机场,又接到祁书的电话,虽然他没有保存她的号码,但无奈记忆力不错,看着来电就依稀知道是她。手机已经握在手上,今夏就在他右手边,若是不接,推说是陌生人,恐引人怀疑,他只好将手机换到左手,接起来:“喂?”
“是我。”声音小心翼翼:“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什么事儿?”
“也没什么,就是怕你担心,想告诉你一声,昨天酒店的员工把台长劝走了,今天早上,大家都装得像没事发生,我也没受什么委屈。”
“那就好。”
“听说台长是个小心眼的人,我估计他回去了肯定要给我下绊子,不知道我以后的日子,会不会好过。”
“这件事我会看着办,回去再说。”挂上电话,陆川瞄了眼今夏,傻丫头正在包里翻东西:“你身份证搁哪儿去了?要办登机牌。”
陆川掏出钱包,把身份证抽出来递给她:“这儿。”
回到北京,他先把今夏送回去,返回半岛城邦后,他考虑良久,还是决定拉祁书一把,毕竟曾经相爱一场,他不能无动于衷。
掏出手机,他拨出沈昱的电话:“帮我办件事。”
沈昱在那头乐得眉眼花花:“矮油,蜜月归来啦?有没有纵欲过度啊?你要知道,春天是容易发的季节,弄不好可是要流鼻血的。”
“你别他妈瞎贫。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们去旅行了?”
“我碰见小夏她老爸来医院透析,就顺便打听了下呗。对了,要我办什么事儿?”
“帮我关照下祁书所在电视台的台长,让他有点分寸。”
那头沉默良久:“你见过她了?”
“上次在地产峰会碰巧遇见了。”
沈昱叹了口气:“哥们儿,别怪我多嘴,我是好心才提醒你,你现在可是有主的人了,可别犯什么低级错误。”
“我知道,所以才让你去办这件事,不想外人有什么误会。”
“我可明确告诉你,我是不想帮她的,没那么大的头,就别戴那么大的帽子,长得漂亮想当主播,单身没背景又不想被潜规则,我看这事儿,难,你替她挡得了一次,还能替她挡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