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不如你留在了家里,让志军去矿区。”许桂花说。
“娘,我听菊香说,矿区捡矿的都是女人,男人只能上坑口干矿工,矿工是要下矿洞挖矿的,这可比捡矿危险多了,我可不能让志军干这个,我已经决定了,跟着我菊香姐去矿区捡矿!”二侠说。
“为什么呀?”
“矿区有警务室和检查站,人家觉得女人是弱者,对女人在渣坡捡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男人却管的很严,男人只能上坑口当矿工,可干矿工要进洞挖矿吗,太危险了。再说了,志军留在家里也比我合适。我公婆上了年纪,干农活不行,还要照顾小玲。如果让志军外出挣钱,家里这几亩地怎么办?我一个女人能干的过来?如果志军留在家里和我公爹一块种地,我婆婆留在家里照顾小玲和亮亮,这样安排岂不是更合理一些。”二侠说。
“可你毕竟是个年轻女人,又长得花朵儿似的,娘担心你去矿区村里人说闲话。”许桂花说。
“娘,女人也是半边天,男人能出去挣钱,难道女人就该窝在家里?再说了,我身正不怕影子歪,走遍天下都不怕。”
“可你去矿区娘有点不放心呀!”
“娘,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你也不看看,女儿我长的人高马大的,力气又大,有嘴有手的,谁敢欺负呀!”二侠骄傲地说。
“好吧!既然这样,只要志军同意,娘就不管了。”许桂花说,“但你要记住每个月回家一次,看看家里人和亮亮。”许桂花说。
“娘,你就放心吧!三门峡矿区虽然属于hen省管辖,但其实就和咱们陕南交接,过了洛南县就到了,也就几个小时的车程。再有一个多就要秋收了,你放心,我去了待一个月就回家,还要赶在秋收前回家帮家里秋收呢!”二侠说。
“二侠,矿区和洛南县交界?”
“娘,过了洛南县,就距离三门峡矿区不远了。”
“你这样一说,娘突然想起你二舅来了,我听你外婆说,你二舅好像被你洛南外公送给了大湖山脚下的一户人家。”许桂华若有所思地说。
原来,许桂花的娘改嫁到了洛南县后,又为许桂花的后爹生下了两儿两女。
解放后,三年困难时期,许桂花的后爹背着六岁的二儿子沿着一条山路讨饭,就讨要到了豫陕交界的大湖山下。
这里居住着二十几户人家。山坳里的少许黑土地格外肥沃,很适合长农作物,这里的人们过着远离尘世纷扰,不愁温饱的日子。
讨要到一户人家,这户人家里住着一对四十出头的中年夫妻,夫妻俩婚后一直没有孩子,看到这个乞丐带的孩子聪明伶俐,就提出想留下收养,
许桂花的后爹想到在家里挨饿的老婆孩子,就狠下心答应了。于是,就把儿子留下,背着三十斤玉米离开了。
就这样,这个六岁的孩子就留在了这座陌生的大湖山下,被自己原本熟悉的生活抛弃,被自己的家人抛弃,伴随着孤寂生活在了这儿,成了这对陌生夫妻的儿子。”
“娘,我去了矿山,一定要想办法找到我二舅!”二侠说。
“哎!矿区那么大,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许桂花叹口气说,
“说不定小舅在矿区已经变成大老板了,二侠,你要是找到了二舅,说不定会跟着二舅沾光呢!”大侠说。
“大姐,我可没想这么多,我只想找到小舅,让二舅和咱娘相认,和咱洛南县的大姨,二姨和大舅他们想认。”二侠说。
“娘,咱不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水缸的水挑满了。您地里还有啥农活,我帮你老干!”赵志军是个勤快的好女婿,每次来丈母娘家,总想帮着多干活儿。
“后坡还有一块苞谷茴要追肥除草。”许桂花说。
“娘,让我大姐和喜妹留在家里照顾亮亮,我和志军去帮你干活。”二侠说。
“大侠,我们去地里了,你和喜妹在家里照顾你阿大和孩子,让喜妹一会去园子地里拔几个萝卜和白菜,下午你俩给咱做米饭吃。”
等许桂花和二侠、赵志军一块着锄头,拎着化肥去地里后,喜妹突然想到承包的事情,就对大侠说:“大姐,我们供销社正宣传想要搞承包,有门路的人都着急改行或者朝县城调东,你有没有办法帮我调到县城呀?”
“小妹,大姐一个家庭主妇,能有什么办法!再说了,听你姐夫说,运输公司可能也要搞体制改革,你姐夫的事情我们都想不出办法。”大侠说。
“当初你不是有办法帮我姐夫从深圳调回来吗?”
“那是你俊山哥运气好,有个表叔在运输公司当经理。可他表叔已经退休了,现在也没这个能力了。”大侠说。
“既然这样,就算了。”喜妹说。
“小妹,你也别太担心,承包可能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可能只是说说而已。”大侠安慰喜妹说。
“但愿吧!”喜妹雨点无奈地说。“大姐,这件事我不想告诉娘,阿大有病,娘一个家庭主妇,整天忙里忙外的,外面的事情她也不懂,说了也是白说,知道了只会瞎操心。”喜妹说。
“大姐知道。”大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