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说的哪里话?”陈氏不慌不忙的陪笑:
“俺会的这几下还不是跟娘学的。要不是俺是你的亲外甥女,从小跟着你长大,说不定连这几下都摆豁不开呢。
要俺说,以娘的聪明往日早该想到这法子了。到底是大哥,娘最是看重。”
这才关心则乱。
最后一句话,她半真半假说的酸溜溜的。
张薛氏被吹捧,心里却十分受用,嘴上偏偏不承认。
她笑着唾骂:
“胡说。都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我哪个不疼,那个不看重。行了,别废话了,跟俺回去。你还真想呆在这茅房不出去啊。”
既然有了对付高四丫的办法,她心情好转之下,也不觉得家里碍眼了——当然要回去。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本家人实在赶不走,而且茅房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好咧!”陈氏满口答应,她巴不得呢。
又殷勤讨好卖乖:“俺扶着娘。”
不提俩人慢慢相扶着走回去。只说在她们走后,又过了一小会儿,相邻的茅房里却转出来一人儿。
若是她们还在这儿就会现,这人她们不仅认识,还可以称得上是冤家对头。
谁?不是别人,正是张裴氏。
话说古往今来这个世上,,朝代更迭不断,时人生生死死,俱不相同。但不论何时何地,不论是权贵还是平民。
如果说有什么东西永不改变的话,一颗喜欢看热闹的心绝对算一个。
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皇家秘事、乡野趣谈经久流传?
不过还是那句话,人和人到底不同。有的人知节守礼,明明身处热闹之中,事后也会闭口不言。有的人儿,即使事不关己,却要想法设法去看。
张裴氏就是后一种。
六老太爷摔倒、听到高四丫的叫声后,因为她们两家是邻居,她家是第一个赶到的。也是她男人张家栋派儿黄米子挨家挨户去禀告其他本家人的。
可惜‘好心没好报’,本家人儿来得太快了,她和几个看热闹的闲人还没看出个大概来,便被赶出来了。
这怎么行?
有热闹不看,她还不好几天难受死。
既然不让正大光明的看,那就偷着来。
其他人还有各种顾忌不敢因而散了,她仗着两家是邻居却不怕。反正隔壁是关起大门儿来议事,她只要听见有人出来的脚步后,奋力跑回家就行了。
至不济在街上随便找个石头坐下也行。管天管地,谁也管不着别人在自己家门口坐着吧。
想做就做,她马上付诸行动。
结果屋里的人做的太好了,除了最后张薛氏因不满高四丫归宗喊得那几句话,她什么都没听到。
她也没太失望。
能比别人多知道一点,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再无风不起浪,添油加醋一番,传出去不要太精彩。
她的目的也达到了。
原本事已至此一切完美。谁知可能是老天爷也要成全她——本来按打算该躲回家的她,那个时候就那么巧要上茅房。
小解后刚要出来,又正好比张薛氏婆媳先一步瞧见她们过来。
两家不仅房子挨着,连茅房都共用中间那道墙。
她当时鬼使神差的不仅没离开,反而轻手轻脚的飞快钻进靠墙放着的几捆干柴底下去了。
张薛氏也是倒霉。她本来怕家中隔墙有耳,这才找了个清净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