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纓在腦海中不斷搜尋這個楊家,對這個楊家沒有太多印象,唯一知道的就是一些坊間傳聞了,說當年楊家嫡女才貌雙全,傾慕於舞陽侯,而舞陽侯卻心有所屬。
這個楊夫人,就是蕭渙的生母了。
江纓壓低了聲音道:「賀公子,楊家和舞陽侯是不是親家啊?楊家女兒就是舞陽侯已經故去的舞陽侯夫人。。。。。。賀公子?」
他神情黯淡在一片陰影之中,直到她又喚了一聲才恢復笑容:「嗯,纓纓說的不錯。」
江纓又問:「既然是親家,那為何鬧到了如此的地步?」
正在這時,楊夫人聲淚俱下地道:「蕭景棠,虧得當年我女兒對你一片真心,你冷落她半生也就算了,現在她死後,你連她的墳墓都不曾去祭拜過?你是心是鐵石不成?」
蕭景棠並沒有半分失態,不怒自威:「楊夫人,當年她究竟是怎麼嫁給本候的,你應當是一清二楚。」
聽了這話,江纓心裡不由得覺得驚奇,少年英才的舞陽侯汴陽城女子自然人人都想嫁,他那樣的身份,即便是當朝嫡公主也是配得上的。
楊夫人的身份雖然也不低,但是想要成為舞陽侯的正室並非容易。
「是!」楊夫人嘶聲力竭道,「我是用了手段,才讓我這個女兒得願以償!可是蕭景棠,她畢竟伺候了你多年,拼死給你生下了渙兒。」
蕭景棠重重放下茶杯,茶水四溢,他的臉上也終於有了怒色:「赤羽軍呢?漣漪她究竟有沒有謀反,沒有人比你們楊家更清楚!」
提及賀漣漪,賀重錦便是心頭一緊。
他抬眸看向那個手握權柄的暮年男人,這件事,蕭景棠從來都沒有和自己提及過一個字。
楊家。。。。。。與母親被流放一事有關?
記憶回溯到很久很久以前。
賀漣漪牽著小男孩的手,遙遙眺望著樹立大盛旗幟的城牆,身著盔甲的士兵手持武器,如一顆顆勁松,守衛著身後的那座他從未去過的城。
「娘。」小男孩怯生生地拉了拉賀漣漪的手,「那是什麼地方?」
烈日之下,她布滿灰塵的臉更為明顯的蒼白,答道:「那兒啊,是汴陽城。」
有百姓從城門之中進進出出,賀重錦的眸光逐漸亮了起來。
賀漣漪溫柔地看著自己的孩子:「錦兒想去?」
「想,我想去。」他天真地央求著,雙手銬著的鐵鏈嘩嘩直響,「娘,求求娘了。」
從前,賀重錦始終不知道,那個什麼都依著自己的娘親為什麼沒有讓他靠近那道城門,也始終不明白,自己根本不應該是一個打出生起就被賀漣漪一起做流放犯的命運。
那段日子,賀漣漪告訴時常賀重錦:「蕭景棠是天底下最愛我們的人。」
她說對了。
蕭景棠被迫娶了楊氏,楊氏又設計與他一夜同房,懷了身孕,孩子剛落地時他連看都不肯看上一眼,身為當世權臣卻沒能替自己心愛的女子證明清白。
思緒回到現在,江纓突然問他:「賀公子,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大好,哪裡不舒服嗎?」
賀重錦輕輕舒了一口氣,笑道:「纓纓多想了,我只是不喜吵鬧而已。」
赤羽軍這三個字,二十多年了,滿朝上下絕口不提,更不要說那個被釘在大盛恥辱柱上的賀漣漪。
此時此刻,賀尚書一家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賀重錦,賀秋兒真想在這個節骨眼上揭穿賀重錦的身世。
白芍撓了撓後腦勺,問道:「賀漣漪是誰?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江纓答:「赤羽軍是大盛的精銳軍隊,我聽我爹說過,赤羽軍統領賀漣漪巾幗不讓鬚眉,是女子表率。」
賀重錦沉默不語。
江纓往賀重錦這邊湊了湊,低聲答道:「賀公子,我還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
他淡淡笑了笑:「纓纓還知道些什麼?」
「賀統領流放之時,被人□□懷了身孕,按照大盛律法,那個孩子生下來就是等同於賀漣漪一樣的流犯,最後據說和賀統領一起死在邊境了。」
這是嫁入賀府後,此事才在汴陽城中廣為流傳開來,也不是誰發現的,大概是與賀漣漪一起被流放之人吧。
剛聽說這樣的事,江纓打心裡替那個無辜的孩子可憐,畢竟勾結敵寇是賀漣漪的錯,小小年紀就被無辜受到牽連。
楊征當然不認,理直氣壯道:「蕭景棠,凡是都要講究證據,賀漣漪勾結敵寇,與我們楊家又有什麼關聯?!」
蕭景棠沒說一句話。
的確,這麼多年,蕭景棠一直在徹查當年的事,賀漣漪臨死前說她是清白的,他就信她,知道她永遠也不會欺騙自己。
後來,此事蕭景棠查了多年,種種蛛絲馬跡都指向楊家。
但,也僅僅只是蛛絲馬跡而已,如楊征所說,沒有真憑實據,根本無從查起。
楊夫人跪了下來,當即泣聲道:「陛下,臣婦想著我女兒見不到心愛的夫君,總要見見兒子吧,就去舞陽侯府一趟找渙兒,誰成想蕭景棠,暗中廢了渙兒的世子之位,還將他囚禁在府中。」
此話一出,舉座譁然。
「舞陽侯廢了蕭渙的世子之位?」「瘋了吧,他膝下不只有蕭世子一個兒子?」「舞陽侯的脾氣真是愈發古怪了啊。」
大家議論紛紛時,只見蕭景棠一個威嚴的眼神掃過來,那些愛議論的群臣便再也不敢言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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