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闆。」
江嶼舟抬頭,見是薛祁安,笑著站起身:「薛指導。」
薛祁安也笑,把手中的文件夾遞過去:「我過來送聯誼的報名表。」
江嶼舟站起身,帶著薛祁安進了店,把江小猴放在地上,接過報名表,臉色一凝。
報名表第一頁赫然是傅承的名字。
江老闆一向擅長控制自己的情緒,今天卻罕見地被薛祁安一眼看穿了心思。
薛祁安福至心靈,沒有說傅承只是作為帶隊領導不得不到場。
「那就辛苦江老闆了。」薛祁安忍著笑,覺得自己的好兄弟大概也是快脫離單身群體了:「我就先回去了。」
江嶼舟難得地有些失態,還是安小米主動提薛祁安打包了一杯咖啡帶走。
「咋啦舟哥?」薛祁安離開以後,安小米問:「你不高興啦?」
江嶼舟手中兩份報名表,一份是段聽晚的,一份是傅承的。
這幾天他一直想問問傅承會不會參加聯誼,但是左思右想沒有合適的身份。
這話如果放在正常朋友關係,開個玩笑似的問一句沒什麼,偏偏江嶼舟心裡有鬼,覺得不管怎麼問都像是赤裸裸地告訴傅承自己有多在意。
「傅隊?」安小米看到報名表上的名字,震驚又憤怒地瞪大眼睛:「傅隊也報名啊?」
她總算知道老闆看上去心情不好的原因了。
江嶼舟把報名表放在一起,眼不見心不煩地拿給安小米:「把這個給策劃公司,他們打名牌要用。」
安小米賊賊地問:「要不要把傅隊的報名表撕了?就說是我乾的。」
江嶼舟哭笑不得,隔著吧檯彈了一下安小米的額頭:「腦子裡都想什麼呢。」
安小米揉了揉額頭,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了。
傅承最近忙的腳不沾地,江嶼舟也沒有主動給他發過消息,兩人這一周都沒有任何聯繫。
江嶼舟聯繫的策劃公司對這次聯誼非常花心思,再加上他這裡的裝修本來就高端,周末王祺一推門進來,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我建議你直接把這兒改成婚姻介紹所。」王祺敲了敲吧檯:「就這風格,估計得撮合不少小情侶。」
江嶼舟把手中的一束花插好,頭也沒抬:「等我這兒什麼時候沒生意了可以考慮。」
聯誼定在上午十點鐘,提前十分鐘,傅承帶隊進了「轉角」。
「哎喲!傅隊!好久不見了!」王祺見是傅承,眼睛一亮迎了上去:「這麼巧,你也來相親啊?」
傅承的表情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王祺覺得自己這話沒說好:「不是,我就想說沒想到傅隊也需要相親。」
桌子全部被並在一起放在了店的正中間,策劃公司安排了一組工作人員過來,急忙安排其他隊員按照姓名牌落座。
傅承下意識看了一眼一直沒抬頭的江嶼舟:「我不…」
門外吵鬧的聲音打斷了傅承的話,徐校長人還沒進來,聲音先到了。
「實在是不好意思,來晚了!」
四十來歲的女人,不管什麼身份,大概都非常熱衷於給別人介紹對象,看到沒穿制服的傅承,眼底笑意更濃了:「傅隊長得是真精神!難怪讓我們的老師們念念不忘呢!」
段聽晚就站在徐校長身後,她長相本來就很漂亮,今天特地打扮過,比平時更加明艷動人。
上次傅承把花還給她,段聽晚心裡難受了好一陣子,可是感情這東西不是說放下就能放的,所以當徐校長鼓動她要把握機會的時候還是沒忍住報了名。
「漂亮小姐姐們,快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吧!」主持人站在桌邊笑眯眯地招呼。
段聽晚眼神複雜地看著傅承,和其他老師們一起往桌邊走去。
「傅隊,您也可以過來了。」主持人叫道。
傅承看了一眼江嶼舟,從他進門到現在這麼長時間,江嶼舟自始至終沒看過他一眼。
那邊主持人開始暖場,王祺繞進吧檯裡面,好奇地問:「怎麼了這是?剛剛還好好的,傅隊惹你了?」
江嶼舟這才抬頭看了看和徐校長並肩坐在一起的傅承:「沒有。」
「還說沒有,」王祺哼哼:「從人家進門開始就一直不抬頭,頸椎病都要犯了吧?」
徐校長慷慨激昂地發表了將近二十分鐘的演講,傅承話不多,簡單說了兩句,就把話筒遞給了主持人。
主持人知道傅承是作為領導來的,想當然地認為他應該不是單身了,沒敢開他的玩笑,緊接著進入了下一個環節。
「您的咖啡。」
安小米的身影突然從旁邊出現,在傅承面前擱了一杯咖啡,皮笑肉不笑地說:「抱歉啊,果汁沒了,聽說您喜歡咖啡,我特地給您準備的。」
安小米把「特地」兩個字咬的很重,站在傅承身邊盯著他,一副不看著他喝一口誓不罷休的模樣。
傅承端起喝了一口,頓時皺起眉,咖啡又酸又苦,難喝得不像人做的。
安小米滿意了,覺得自己替江嶼舟出了一口惡氣。
傅承道了謝,看向吧檯處,王祺吊兒郎當地靠在吧檯邊上,正低聲和江嶼舟說什麼,兩個人的距離挨得特別近,近到王祺側著頭說話的時候幾乎要貼在江嶼舟的臉上。
不知道王祺說了什麼,江嶼舟笑了起來,王祺也跟著笑了,江嶼舟的笑容很好看,可是此時落在傅承的眼中卻莫名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