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彦卿皱了下眉,这是……哭了?
他还没来得及作出解释——
“她能全权代表柏丰集团,与你进行沟通谈判。包括且不限于酬金、分点、交易自主权的界定、权利金、保证金的调拨划转,以及传达集团年、季、月的套保计划审定。”
岳靳成置身三五米远,正装挺拔,像扎根稳重,蓬勃向上的翠柏。他走到付佳希身边,并肩而立,与俞彦卿目光平视。
俞彦卿审视几秒,心里有了数,他主动伸出手,“你好,岳总,俞彦卿。”
岳靳成回握,简短,有力,“你好。岳靳成。”
之后,峰会上各嘉宾大拿的演讲干货,付佳希并没有听进太多。直至回去酒店,连外套都没脱,趴在沙发上,像一朵坠落枯萎的花。
将醒未醒之时,门铃响。
付佳希拖沓着去门边,从猫眼里看清了人。
“你没去参加聚餐?”付佳希将一缕碎发别至耳朵后,把路让出,“你这号贵宾缺席,不给主办方面子。”
岳靳成问:“不舒服?怎么不去用餐。”
会场时,他一直注意着她。
“吃不下。”
岳靳成没强迫,只给酒店管家打了通电话,晚一点再送餐。
付佳希:“你陪我一块挨饿?”
岳靳成没回答,而是
问:“俞彦卿对你说难听的话了?”
付佳希反应过来,“我不是被他骂哭的。”
岳靳成脸色稍稍好了点,抵着桌沿,大理石沁凉,顺着尾椎骨发散。跟刚才的情绪一样,不放心,吊着,不畅快。
付佳希轻轻叹了口气,“你看过俞彦卿的履历吗,特别厉害,年少成名,没有败绩,做研究,做交易,难得的全能选手。”
岳靳成“嗯”了声,“我知道。”
付佳希自顾自地笑了下,“算了,我不该自怨自艾,又有多少人,能成为俞彦卿这样的人呢。”
岳靳成说,“为什么要成为他,你是你,他是他。他有传奇色彩又怎样,你也不是没有光芒。你的人生与经历,他也无可复制。”
付佳希愣了下,眼底透出迟愣。
岳靳成忽然心疼,也开始自我怀疑,那些年,真正想过她想要什么吗?看似肥沃的土壤里,精心培育、以心血呵护,但为何还是走进了风雨飘摇,分崩离析的结局里呢。
“你……听话。”岳靳成终是不忍心,走到她面前,克制着自己,想要伸去摸她头的手,“听话,好好吃饭。”
午宴宾客众多,应酬往来,耗时不少。
岳靳成不放心,中途给付佳希发了两次短信:
“饭吃了吗?”
“睡了吗?”
“身体不舒服?”
她都没有回复。
岳靳成哪里还放的下心,匆匆抽身,径直去客房区。
付佳希不在房间。
岳靳成于门口徘徊,忍不住给她打电话。
一遍又一遍,通了,却不接。
第四遍时,终于。
“喂?”却是男人的声音,“她去洗手间了,我帮她拿着包。”
不用问,岳靳成已然知道是谁。
沈也追到苏州,这份心意总是可贵。没有爱意,总有良心,付佳希做不到熟视无睹。她带着沈也逛苏州园林。大学毕业前,她在这座城市实习过半年,半个导游还是够格。
园林逛了,引经据典介绍了,李公面吃了,松鼠桂鱼尝了。
在她的特种兵式带游下,沈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别的。
平和、友好、充实的相处,情感的左右,都在付佳希的把握之中。
她与沈也在观前街看人来人往,喝着1874的啤酒,彼此静默无言。过于沉默,前路未明,这不是付佳希需要的氛围。于是,她开始敞开话题。
“这里好多漂亮妹妹。”
“那个戴鸭舌帽的,刚才看了你好多眼。”
“我很喜欢苏州,美女根本看不完。”
可惜,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应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