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裴淞说。
“谢谢。”路城山镇定且自然的收回手,两只手握方向盘。
裴淞还在感慨,拿了冠军加上灌了两大口酒,这会儿没醉,也不是微醺,就是飘忽着。恰好秋里,往高入口开的路上交叠着秋季的颜色。
浓烈但枯败的黄叶,从枝桠落下来,刚好飘到他们的前挡风玻璃上,只停留了一瞬,立刻就被气流带走。
裴淞看着那片叶子飞向车后,保持着扭着头看向窗外的姿势,在平缓的车下泛起困意,但他还不想睡,就撑着。裴淞打了个哈欠,把椅背放下去一些,说:“要是称重没过,我是不是得被菲斯笑话一辈子?”
“不至于。”路城山说,“成绩是一回事,输赢是一回事。”
裴淞:“丢人也是一回事。”
路城山嗓底渗出来一声哼笑,不过转脸便笑不出来了,前面马上就是绕城高,裴淞原是半躺的状态,他猛然坐直起来,面色如纸,手按在自己胸口。
这状态不妙,路城山当即猜到他这是要吐。立刻看裴淞那边后视镜,打转向灯靠右停下。刚开双闪,裴淞安全带一解冲下车,冲着树下的垃圾桶一顿呕。
他空腹,吐不出什么东西,但那动静特别大。
路城山从车里拿了矿泉水和纸巾出来,抚着他后背。大约是高度紧绷的赛车跑完,剧烈运动加上空腹喝酒,导致突的晕车。
裴淞难以置信地接过矿泉水漱口,然后擦嘴,回头,吐得一双通红的泪眼看着路城山,“我居然被两口香槟整吐了。”
“香槟的后劲确实挺大。”路城山拍拍他背,“不怪你。”
再次上路的时候就彻底蔫了,整个椅背放平躺下去。起先天是很深的灰蓝色,从绕城高转去沪昆高的时候完全黑了下来。
导航的声音被路城山调得比较低,事实上他也不太需要导航,照着路牌指示也能开回去。倒是这么小的声儿,在导航说前方15km有服务区的时候,裴淞醒了。
“服务区?”裴淞喑哑着问。
路城山:“这都能听见?”
裴淞揉着眼睛把椅背直起来,看看外面,黑透了的天只能看见自己在车窗上的倒影,“嗯”了声,然后吞咽了一下:“饿了。”
“早该饿了。”路城山说。
近几年高服务区建得跟商场似的,一进来就被浓郁的骨汤味道扑了一脸。裴淞精准辨位看过去。
用餐区域不是很宽敞,两个人几乎是头对头吃完了骨汤面。太阳落山后气温下降,一碗腾着热气的面吃下去很舒服。
路城山买了咖啡,给裴淞买了果汁,继续出。
车队其他人正常坐高铁回去,这会儿在群里聊天,裴淞捧着手机在副驾驶“噗”地笑了声,说:“他们在群里说我把你拐了。”
“也差不多。”路城山叹气。
一切都要从两天前在汽配城和裴淞的那个偶遇说起。
裴淞“哈哈哈”地笑了一会儿:“他们说你人到三十惨遭拐卖……说我是你成佛路上的……呃。”
笑不出了。
有两个原因,第一,裴淞念的,是小群里的聊天内容。这个群起先是他们三个车手的群,然后拉进来了姜蝶,再然后拉进来了gT组的辛洋。
第二个原因……
姜蝶说他是路城山成佛路上的小妖精。
然后姜蝶撤回了这条消息。
姜蝶撤回后改了个名词:路工成佛路上的小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