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的话,算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最好寿材?那又有何用?人活着的时候没有潇洒过!死了弄这些形式还有什么用?
苏慎像是受了惊的猛虎般咆哮。
而那几个老奴也被骂的缩了脑袋,不敢再言语。
狗奴才也敢编排主子?拉出去砍了!
赵石从屋内走出。对于这几个话稠的老仆,第一时间便做出了惩罚。
老侯爷!让您动气了。随我回屋内,备好了酒菜。您舟车劳顿,多少吃一口。
赵石对着苏慎笔画了一个请的手势。
苏慎没有再继续怒下去,事到如今也倒要看看这赵石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老侯爷!请吧。赵石将苏慎请到了首座。
毕竟在座众人也不可能有比他再年长之人。
小海,为老侯爷斟酒!赵石朝着一旁喊道。
不必!老朽已老,早就不喝酒了。苏慎婉拒了赵石的好意。
小王爷有什么事还是直说吧,我苏家一门两代死在了兑州,家里还需要我这个老头子去主持葬礼!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无人可以言之。
苏鼎山的尸体至今没有刨出,生死不明。
而苏孝仁的尸身如今正日夜兼程的送往濉河。
他的心已经死了,或许用不了多久,他的意识就会泯灭成为所谓的行尸走肉。
这个!赵石略显尴尬。
老侯爷以茶代酒,本王敬您一杯。
不过,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
北地三塞一直都是苏家在领导,老侯爷您苏家四代人的经营。
如今鼎山元帅下落不明,孝仁元帅身遭暗害。苏家的旗帜在北地不能倒!
苏家五代还未长成,所以本王,也是陛下意愿和请求。希望您能够老将出征。重新接回北地三塞总都督的军职。
北地三塞,士卒三十余万,是大庆的关隘,也是北方的屏障。
有庆七十载,北地一直都是苏家在经营。四代功勋共五人:苏慎,苏远,苏孝德,苏孝仁和如今的苏鼎山。
苏慎五十五从北地退下,苏远自四十九从北地内退。
苏孝德三十三而死,苏孝仁五十内退。而苏鼎山三十生死不明。
苏家四代五人都将自已的一腔热血送给了这个国家。
拿酒!苏慎罕见的闭上了双眼。
什么?赵石有些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我说拿酒!苏慎的语气很平静。平静的让人听不出他话中的情绪。
快!乘酒上来。赵石赶忙朝着身后喊道。
这个时代的酒,是未曾经历过蒸馏的酒。偏酸,还有些粮食的清香。
左建海将酒热过之后澄出杂质,为苏慎斟了一斛。
北地之事?赵石试探性的询问。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老夫可不是廉颇啊。
承蒙陛下赏识,我又岂敢拒之。
苏慎满满喝下这斛酒,双眸再次睁开。
不过下一次,恐怕就是在北地的关隘之中了。
好!老侯爷性情中人。小王代陛下与您共饮这杯酒。
小王的宝库之中,也有着不少的宝物,如今老侯爷出塞,这些宝物皆是让人装车。
虽小王无法与边塞共苦,但这些奇珍,也算是小王赠与边塞军士的一种慰藉。
赵石所言的宝库珍藏,就是他这四年做流寇落草,打家劫舍而来的钱财。
苏慎没有拒绝,毕竟赵石能捐出这些,恐怕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酒过三巡,夜已深,无人眠。终究难以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