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鲤略一回忆,就被恶心得倒仰。
心说幸好断亲了,不然她真怕自己哪天忍不住把那家人灭门。
她面上变幻,沈晏以为提到了让她不开心的事情。
于是扭头看向卢照:“此事由你负责。”
赵鲤想说,她也想去找赵家麻烦,就被沈晏瞥了一眼。
“你伤势未愈,好生在镇抚司休养。”
这姑娘事业心过强,根本拘不住,头疼。
赵鲤一怔,以为沈晏是要她避嫌,便不再言语。
沈晏将林蓝画押的口供叠起放进怀里,站起身来。
看时候不早,赵鲤期待地望向卢照,北城好吃的焖羊肉!
沈晏见了,眸色一暗道:“玄虚子真人送来了两匣养元丹,跟我回去吃药。”
赵鲤面色一苦。
药是好药,就是味道实在不是人吃的。
沈晏面无表情看着她,不说话。
赵鲤放弃抵抗。
谁能拒绝一个关心你身体的顶头上司呢!
升职加薪还想不想了?
卢照对此表示爱莫能助,焖羊肉什么的只能改天。
……
隆庆十四年,农历三月十六。
镇抚司长吏院舍,芳兰院伏在月色之中。
一盏灯火,忽明忽暗,反倒让人心中生怵。
黄礼不安地在圈椅上换了个姿势。
听闻靖宁卫要处理诡物,到底没能按捺住好奇心,便跑来看热闹。
真的来了,这鬼气森森一片死寂的环境,又让人有点毛。
不过黄礼看见旁边的林着,方才塌下去的腰板又再挺直起来。
这该死的胜负欲。
一条白白的香灰线,从芳兰院中延伸出来。
几寸宽的香灰道上,每隔一步插着一支红色筷子。
筷子之间用系着铃铛的红线连接,最终在门前十丈的位置,圈出一个房间大小的圆。
“以香灰为道,让缢死的地缚诡物,以此垫脚暂时离开,妙哇!“
一旁的玄虚子捋着胡须,不住地点头。
听得他的解说,黄礼和林着才明白,地上那一道道的白线圈是什么。
不由得将视线投在不远处的赵鲤身上。
只见她用刻刀在块石板上写写画画。
“几位大人,要开眼看吗?”卢照托来一个白瓷瓶子。
里面装着赵鲤炮制的柳叶水。
以此擦眼,可以暂时压制人体的阳火,让人看见些平常看不见的东西。
卢照稍一解释,黄礼和林着面上都有些犹豫。
但终究没能抵过好奇心,接过用柳叶擦了擦眼。
眼皮一阵清凉,黄礼小心地转头,四处看了看,好似没什么特别,放下心来。
这时,赵鲤直起身。
众人才看见,她在石板上刻了一些十分古怪的文字,夹杂着一些极晦涩的符号。
这种书写方式和符号,完全违反人们一直以来的书写习惯,足以逼死强迫症。
本能地让人觉得不适。
玄虚子呼地一下站起:“是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