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霸把自己跟贼众相战的事情说了,但陶谦似乎不太相信。
看到陶谦脸上那浑不在意的神情,臧霸急忙又说:“使君万万不可轻视贼众!那贼周武之勇与我相当,我与他大战三百回合,却难以胜他。此人有勇又有谋,竟然提前设了伏兵,从后突袭,我们才致如此惨败!”
实际上臧霸和周武只打了一百多回合,故意夸大说成三百回合,是想让陶谦更加重视,率领更多的兵马去讨伐周武,好为自己报仇。
“此人真有如此之勇?!”
陶谦神情一束,严肃问道。
臧霸跟他一起打过黄巾,他了解臧霸的武力,知道对方勇冠三军,自己部下人马无人可敌。
但是这样的猛将,竟然胜不了一个平日只知道种田的贼!
“此贼确实勇武,而且他把在糜家夺来的钱粮分给贼众,贼众皆愿为之死战,悍不畏死!”孙观补充道。
“糜家家丁奴仆众多,没想到也挡不住贼寇,糜氏兄弟竟然双双殒命!糜家的资财也落入了贼寇之手,此乃徐州之难啊!”
典农校尉陈登轻声叹道。
东海相刘馗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没有亲自带兵去讨伐贼寇,只是派了五百郡兵跟随臧霸同往。
而派去的五百郡兵,竟也死了三百多人,损失大半。
如果是自己去,能不能回来都难说啊!
“糜家之难使人震惊,贼寇今日胆敢攻劫糜家,明日便敢攻劫其他人家。”刘馗说着看了旁边的陈登一眼,接着说道,“明使君,诸位,馗以为,我们应当立刻出兵讨伐,早灭贼寇,方可使东海之民,徐州之民安心啊!”
别驾赵昱、治中王朗,还有校尉曹豹都点头赞同。
陶谦也轻捋短须,默默颔。
陈登却不以为然道:“刘相之意,是说贼寇敢到淮浦攻劫我们陈家吗?”
他听出了刘馗的言外之意,并且对刘馗将陈家与糜家相提并论感到不满。
糜氏虽然有钱,但一个商贾铜臭之家,岂能与自己陈氏公卿之家相提并论!
刘馗听出了陈登的不满,连忙解释道:“馗并无此意,只是贼寇已占糜家,我东海郡国中其他大户人家恐怕也要遭贼之害,还请使君兵讨伐,以安民心!”
“元达,贼寇从琅琊来,你以为呢?”陶谦转对别驾赵昱问道。
赵昱是琅琊人。
“贼众暴虐,滥杀无辜,自当兵征讨!”
赵昱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然而,去年黄巾起于琅琊,如今贼寇再起于琅琊,可见琅琊之民活得艰难,方会接二连三的铤而走险,化身贼寇!在讨剿贼寇的同时,我们也应抚恤民生,抑制强族大姓兼并小民田地之风,作陂修渠,垦荒为田,使百姓皆有其田,如此方可使州郡无贼!”
治中王朗轻笑一声道:“赵别驾所谓琅琊之民活得艰难之言,我不敢苟同。如今糜家之亡,都尉之败,东海之民皆功不可没!难道说我东海之民也活得艰难吗?”
“我看是这些小民百姓贼性不改,贪心妄想,想要不劳而得,群聚而起,攻劫富户大族,分其钱粮,他们乃是本性为贼,纵使给了田地,他们也不会安心而耕!”
王朗是东海郯县人。
并且是世家大族,百姓在他眼里,失田为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在他看来,百姓造反不是因为活不下去,而是想要当贼不劳而获。
赵昱愤懑的看了王朗一眼,阴沉着脸不再答话。
他不想去与王朗辩论,虽然他想让百姓过得更好,但也反对百姓造反。
对于周武这些人,他支持陶谦出兵讨伐。
“哈哈哈……”陶谦大笑起来,赶紧出来打圆场,“元达,景兴,不管是琅琊之民也好,东海之民也罢,都是我徐州之民。既然我州中起贼,我身为刺史,自当率兵讨伐。”
“臧都尉前次来请我率兵讨伐,我本以为此贼易灭,因而未曾动兵,不料致使糜家兄弟皆亡,糜家资财俱为贼寇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