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所有的飯局他都會帶助理,克洛伊不一樣,克洛伊祖籍是東北的,身材高挑,唯愛飲酒作樂,政宗實都不用猜,就知道她把飯局定在了本地最知名的居酒屋。
日本燒酒,度數是玄學。
本想帶上特助,以防喝太多,錯過克洛伊趁人之危談的條件。
多年前有人吃過虧,克洛伊哄騙喝醉了的人簽了一份純送錢協議,自願贈與,還是錄的視頻,被騙的冤大頭就是劉有為。
生意是生意,朋友是朋友,政宗實對她又愛又恨。
王叔開車,聽康月叮囑說政總最近吃了火藥,千萬要小心行事,但是政宗實在車內坐著時,臉上的笑容就沒耷拉下去過,一直拿著手機發信息,兩個拇指仿佛要在屏幕上飛起來了。
手機貼了防窺膜,王叔看不見內容。
「政總,到了。」王叔小聲提醒他。
政宗實又弄了一會兒手機,這才抽離出來,表情又恢復如常,仿佛路人一下子都欠了他八百萬。
川劇變臉,王叔算是長見識了。
在居酒屋的包廂里見到克洛伊,克洛伊和多年前沒什麼區別,波浪捲髮,紅唇一抿,嗓音細而高:「一個人來的?」
「一個人。」政宗實笑說。
「那就好,昨天聽你說要帶助理,我都不想來!」
談笑間,劉有為推門而入。
三個人有說有笑地吃了四十多分鐘的料理,主要聽克洛伊講在美國這些年的工作生活,吃得差不多了,她感慨幾句家鄉變化之大,便開了一瓶燒酒,給兩個人倒滿,「四十五度的,不過分吧。」
劉有為笑盈盈地仰頭悶了,爽得咂舌,政宗實腹誹他不長記性,淺淺嘗了一小口。
克洛伊提到了澳門賭場,「這個賭場的燈飾呢,我本來是想直接去南方找企業做的,有幾個很出名的Led品牌在廣東,但是我很仗義吧?有什麼好活兒還是先想著你了啊,宗實。」
「說來很巧,廣東那邊我也認得不少企業。」
政宗實的母親政榕月,以前就是南方海島姑娘,在大灣區發了家,又一路北上,現在是養老了,祖上的家業由政家的女性親友繼承。
「靠譜。」克洛伊敬他一杯酒,督促他喝完杯中的,又給他滿上了一小樽。
兩個人交流著生意場上的事兒,克洛伊大致描述賭場的負責人希望做什麼樣的燈球和大屏,「畢竟賭場嘛,富麗堂皇是最好的咯,但是也要智能化,屏幕可以實時滾動的。」
她說著,突然聽見席間傳來一聲重重的嘆息。
「怎麼沒人看著你,喝這麼多了?」克洛伊驚呼,一把扶住他,「我又可以騙老劉錢了!」
「老朋友聚會,嘆氣做什麼。」政宗實問。
劉有為沉默著給自己倒了半杯燒酒,「……聽見克洛伊講賭場,最近我正愁一件事呢,也和賭場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