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恨不得现在就能让时间加速,让这个贵人感受一下自家恶犬的血盆大口,他们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贵人绝望痛苦的模样,这或许能让他们心里无限的怨恨,稍稍缓解万分之一。
这场公开审判大会无疑是成功的,漫长时间过去,在无数百姓的控诉之下,贵人们的罪行一一被确定下来,他们没有一个是被冤枉的,每个人身上都有血债沾染,区别只是恶臭程度不同。
许辰对百姓讲公平,对贵人们也是一样公平,他们可以公平的获得酷刑然后去死。
只不过精心准备的公开审判,却也不是今天的全部。
当百姓的情绪渐渐冷静一些之后,许辰不再把注意力放在罪人身上,而是转过头,看向了不远处被带来观刑的汉官俘虏们。
除了张仲景被许辰特殊对待安排一个雅座,其他所有人都是手脚被绑缚,完全无法行动的状态。
();() 朝着张仲景点点头后,许辰的目光越过了汉官俘虏的所有人,最后落在渔阳太守王泽的身上。
“这里站立之群众,皆是渔阳子民,本座今有一问,尔身为命官,有无责任为他们做主?”
许辰指了指周围密密麻麻的百姓,语气淡漠的开始询问。
随着他这么一问,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落在王泽身上,曾经他是一郡之长官,但现在他却要以俘虏的姿态,接受黄巾的质问还有百姓的凝视。
与他同样站成一排的其他汉官俘虏们,俱是别过头去,他们难以忍受这样的羞辱。
唯独沮授神色尚且镇定,并不被这种羞辱所左右,倒是偶尔看向许辰的时候,他会露出深深的忌惮。
王泽忍不住长吸了口气,若许辰只是粗暴的羞辱自己,那他根本不屑理会,可偏偏许辰理智的提出质问,这让王泽想不理都不行。
即便他已经可以预想到许辰接下来的问题很难回答,那他也不愿意逃避。
身为士人,若是连个贼的质疑都不敢回应,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吾既是郡守,自有守土安民之责。”他看了一眼群情激奋的百姓,忍不住叹了口气。
许辰再度淡淡追问:“刚刚百姓所述悲惨事迹,无不是发生尔之治下,既有安民之责,那又为何不管?”
王泽顿时哑口无言,这让自己怎么回答。
难道要说,在地方上世家豪强才是真正的土皇帝?
难道要说,这个民的定义,未必就是周围这群群情激奋的小民?
难道要说,这些小民依附豪强之后,官府也就无力再管理他们了,他们实质上就是归属豪强的财产,那么豪强处置自己的财产,官府根本没法干涉?
这些答案王泽心如明镜,他身边的汉官俘虏们同样心如明镜,但他们没法回答。
“你们这官,究竟是给天子豪强做的,还是给天下生民做的?”
他们沉默之时,许辰却是冷哼一声,然后指向笼子里龇牙咧嘴的几只凶犬。
“又或者说,你们究竟是百姓的父母命官,还是天子豪强豢养的恶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