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炳胜更加确信他是要找人,忙去把备查录找出来给他,“大人请看,近期到的,以及在路上的犯人名册都在这里了。”
洛媱一眼就看到了她和洛夫人的名字,后方写着大致会到的日期,已经超过了整整十天。
也对,如果跟着官差走,她们本该在十日前就抵达苍梧县了。
“好了,册子不用看,你留着便是。”
洛媱找出另一本登记匠籍的册子,薄薄的一本,一页纸上十个人,拢共也就两三百号人。
匠籍是贱籍,包括医者在内,各行各业的工匠都有那么几个,其中以木匠人数最多。
洛媱把这些木匠名字抄写下来,毛笔字她从未练过,甚至繁体字也认不全,可是身体就像有残留的记忆一样,下笔就知道怎么写了。
她在宋南枝面前说的那番话不是大放厥词,原主确实是个学习成绩很好的女孩,比她大哥还强。
洛家在她成为七皇子的未婚妻后,或许也想过将来要助七皇子争夺皇位,想过他们洛家会出个皇后,结果他们却早一步成了牺牲品。
刘炳胜自告奋勇地问:“大人是想找木匠修房子吗?”
“你可有熟悉的木匠?”洛媱顺势问道。
“有几个,不知您想请几人?”
洛媱收起册子,豪气地说:“把你能找到的都叫来,本官有事吩咐。”
“啊?”
“去吧,多多益善,本官要在落日前见到他们。”
刘炳胜一头雾水地离开,想不明白修个
房子怎么还要大张旗鼓的。
难不成这位年轻的陆大人是个大贪官,刚来就想造大房子住?
洛媱上任的第一天,除了中午吃饭,一直在班房里整理账本。
除了最开始来的那三位,后来又加入了两名书吏,他们身无官品,空有一点学识,却一辈子转不了正。
在现代,就等于那些体制内的编外人员,待遇与有编制的天差地别。
有了表格,数据一目了然,就连普通小吏都能看出账务上的问题。
粮税、商税,各种苛捐杂税一年下来并不少,但除了上缴了大部分,剩下的那些到底用在了哪里呢?
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开支。
比如,有一天赵县丞家死了一匹马,为了给赵县丞买马花费了一百两。
还有衙门每日的餐费开支就要三十两,就连统计数据的小吏都忍不住吐槽道:“就那几粒米几片菜叶子竟然要三十两?”
有人多嘴说了一句:“怕是连师爷们外出喝花酒的钱都算上了吧?”
洛媱将可疑的开支全都列出来,库房里没钱,那就得让中饱私囊的那些人吐一点出来。
但凡这些人给她留个启动资金,她都不想刚上任就拿他们开刀。
谁不想要和睦的同事关系呢?
“这些事情你们先别说出去,本官自有打算。”洛媱叮嘱那几人。
她也是故意这样交代,想看看这几个人到底老不老实。
相处了一天时间,她觉得那个李祥泰有些倚老卖老,贺州闵又过
于老实,徐致远还不错,但做事拖拉了一些。
人才难寻,洛媱要建自己的班底,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