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式的背景壁炉,里面燃烧着“火焰”,这种用电的壁炉,既有传统的浪漫又兼具环保,火光把淡金色主基调的客厅,映照的越金碧辉煌。d
宝珠盖着拉绒的白色毯子,坐在沙上,正在翻看一本近代的文物总录。
阿姨站在厨房,看着那自动垃圾处理系统,像酒店一样直接能喝的饮用水加双层过滤自来水系统,心中有点不舍,这么好的房子,以后大概没机会见了,叹了口气,抱过旁边的一个红色纸箱,来到客厅,放在餐桌上。
“甄小姐,这些东西咱们带走吗”她把纸箱打开,拿出里面描龙画凤的一只古董碗出来,这些东西她不认得,但是乾先生放在这里的,大概是好东西吧。
宝珠抬起头,看到阿姨手里正拿着一个大婚碗。
这种五彩双龙凤的大婚碗,是过去清宫日常用瓷,从康熙爷那朝烧成后,每朝必烧,那天两人在景德镇,乾启买的。
高仿的工艺,没有做旧过的精品,碗心是龙凤戏珠,外面是龙凤穿花的赶珠纹,她还记得,乾启当时指着那花纹胡说“赶珠纹呀,赶得宝珠,正好给你用。”
手上的书翻了一页,她低下头淡声说“这套是乾先生买来玩的,给他留下吧。”
阿姨依依不舍地放下那碗,悄悄数了一下,里面还有七个,又拿出里面另一个平盘,这种黄色的盘子,画着缠枝的花卉,五颜六色,真是太好看了。看了一眼远处的小姐,突然现,怪不得人常说,要会舍弃,能狠心舍弃好东西,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她感慨着把东西小心地放回去,盖上盖子,又放回了厨房原处。
出来的时候,看到一直在看书的小姐,手上正拿着手机,手机震动着,她却没有接。
“甄小姐,那我现在回去,先把那边房子的东西检查一下,明天早晨搬家公司就可以直接搬了,你要一起过去看看吗”说到这里,心里又有些歉疚,因为房子,这小姐没少花钱,那边的房子,当时交了半年的租金,现在也废了,这边给了三个月,也要废了。
宝珠是一步不想踏进那地方,反正除了自己,她没有一样值钱东西,摇了摇头,“把那只转心瓶记得一定带回来,免得明天人手乱给碰坏了。”
阿姨拍着心口说“那你放心,我放的好好的,绝对不会出差错。”说完拿起自己的包,“那我走了。”
宝珠嗯了一声。
阿姨往外走,远远的,依旧能听到安静的客厅里,手机还在震动着,她站在门口换鞋,心里忽然觉得,这房子,一个人待着真的太大了。
听到门关的声音,宝珠又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的名字,她知道阿姨也许以为是乾启打的,但她猜错了,是明珠。
甄家,真的出事了。
她这两天特意关注了新闻,有买家通过拍卖行给银行行长行贿的新闻,好几家都在登,网上更多,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却有越演越烈之势。
甄家这样急切的找自己,又是分霉头,唉,投生的家人是猪队友,大当家深深地忧伤了。
另一边,甄莫清和李采芸的卧室里
电话再一次被转去自动留言,明珠连忙挂断,再次重播,旁边,李采芸和甄莫清坐在沙上,面前的茶几上堆满文件,两人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有这么多大客订的东西,你现在交不出东西给人家”李采芸看着桌上的明细单据,“店里不是一直都有现货吗”
“你懂什么,现货是卖给散客的,金饰加工一直都占了我们一半的生意。”甄莫清说,“前段日子全球金价大跌,我们平时铺货要四百千克铺满一家店,都是黄金贵的时候进的货,金价跌一块,我们就损失三十多万。”
李采芸以前没为老公的生意费过心,现在真的想帮忙,却无处使力,都是自己那个不着调的弟弟,害得公司流动资金被扣,现在那家的账户还在冻结中,因为案子还没有开审。
但就算自己再不明白,也知道,现在没货交给别人要付罚金。
“那我们能不能从买黄金的地方先赊点账等交了货再付款。”她又问。
甄莫清头晕脑胀,“你就别添乱给主意了,黄金市场本来就是以期货形式买黄金,我们都是先付定金,到期交其余尾款,现在让交余款提货,我们也是没有钱。”
李采芸手里攥着一堆订单,望向明珠,“快给你姐打电话呀,怎”话没说完,就听见一阵慌张地脚步声,她的心顿时跳起来。
“先生,先生”保姆拍着门,“别墅门口的保安说,那帮人又来了,这次人很多,他们拦不住。”
明珠身子一晃,差点把手机失手掉在地上。
李采芸一下站了起来,仓惶地冲过去抱住明珠,“明珠,明珠你赶紧藏起来,千万别下楼。”
甄莫清也急了,一把抓起手机,“你打电话报警,我打电话去公司叫人过来。”来人是谁他们很清楚,将要生什么也很清楚,那天刘芳芳的妈妈已经来过一次,不过明珠躲着没见,甄莫清硬拦着没让她进来。
但今天呢
还没想完,楼下就响起一声男人粗暴的怒喝,“滚”像是要杀人放火的前奏。
甄莫清开门向楼下冲,“你们俩赶紧一个报警一个找人,我去拦住他们,明珠千万别下楼。”人刚走到楼下,就看到大门已经被撞开,一帮人正冲进来,他的头皮一下炸了起来。
“老刘,你们怎么都来了”他故作镇定地向下走。
“别说废话,老甄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来。”刘芳芳的父亲冷冷道“孩子们全都在医院,我们今天是来找明珠的。”
“明珠没在家。”甄莫清摆着手,“大家坐。”又看了一下屋里的二三十个人,哪里够坐,还好地方大,不然站都站不住。
“不用说这么多,我们也没心情坐。”刘明的父亲指了一圈,“你看看我们每个人,谁像是能坐下的样子。”
甄莫清尴尬地站在那里,连日来这些人在医院里愁云惨雾中泡着,此时各个面目憔悴,双眼泛红。都是做父母的,这种痛不用亲身经历也能体会,他示意工人去拉饭厅的餐椅,“还是坐下说吧,大家都是老朋友,有什么话都可以好好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来,你家明珠办的好事,现在我们的孩子都进了医院。”刘芳芳的父亲一屁股坐在沙上。
甄莫清帮工人把餐椅摆好,招呼了几个人坐,又挥手让人去倒茶,好声好气地说“芳芳他们出车祸,明珠又不在现场,怎么也怪不到她身上呀”
“怎么不怪她”刘芳芳的母亲冲上来,“要不是因为明珠提出来和他们打赌,现在哪能有这场事,你赶紧把人给我交出来。”
“我不明白,他们出车祸,又和那次打赌有什么关系”甄莫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