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房子里居住的时间长了,张小既躺在床上总会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气。那股无形的寒气仿佛是从窗户的某个角落渗透进来,悄然无息地吹拂着他的面庞,最后直抵眉间。
这种异样的感觉令张小既心生不安,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股寒气愈发频繁地袭来,仿佛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所控制着一般。
渐渐地,张小既开始对床头的窗户产生怀疑。那股寒气似乎成为了他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时刻笼罩着他,让他无法安心入睡。
即使将窗户的缝隙用厚厚的书本紧紧地堵住,他依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股阴冷的气流缓缓地吹拂着自已的眉间。不行!张小既暗自在心中思忖着:或许换个位置睡觉会好一些吧?
于是,他迅速拿起枕头,小心翼翼地躺到了床的另一端。然后,他伸出手在面前来回挥动,试图感受一下是否还有那股异常的气流。令人欣慰的是,此刻那股奇怪的气流似乎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安心地闭上眼睛,准备进入梦乡。
然而,到了三更半夜时分,那股阴冷的气流却如同幽灵一般再次袭来,无情地将他从甜美的梦境中吹醒。
张小既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情愈发烦躁不安。最终,他忍无可忍,伸手拉开电灯,眼神茫然地望着头上的屋顶。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忽然定格在那根盖房时拼接的檩条上。尤其是看到檩条上那几颗突出的大扒钉时,他的心中涌起一种说不出的别扭感觉,让他无法忽视它们的存在。
就这样,尽管这房间崭新无比,但张小既躺在其中,却始终难以像在老屋的时候那样安然入眠。每一个轻微的响动都会让他的神经紧绷起来,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正在悄悄逼近。他翻来覆去,试图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却发现无论怎样都无法摆脱那种不安的感觉。
有时候停了电,桌子上点起蜡烛,那微弱的火焰却飘摇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一般。在这微弱的烛光下,房间里的角落处都变得模糊不清,好似有什么东西隐藏在幽暗之处。
张小既紧张地盯着那摇晃的烛火,心中不禁恐惧起来。他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脊梁上升起,仿佛有无形的魅影正从背后扑向自已。他想转过头去看看,但又害怕会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应该就是一个人睡一大间屋子,有点害怕产生了心理效应吧,他这样安慰着自已。他也没有向别人说起这种异样的感觉,因为他怕会迎来别人异样的目光和奚落嘲笑。
一个人睡一个房间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他也没有问过其他人。除了睡眠时好时坏,其它方面倒也和从前没什么差别,所以他也没有把这种异样的感觉多么放在心上。
就在这一天,放学回家的路上,刚走出学校不远,张小既的肚子突然疼痛了起来。这种疼痛感不是那种闹肚子之类的疼痛,而是一种肠子打结一样的绞痛。
他忍不住的按着肚子趴在了路旁的草地上,顷刻间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了出来。就这样他在地上死死的趴了一会,疼痛又突然消失了。对于这种剧烈且短暂的疼痛他也没当回事,回到家里也没有向家人说起此事。
然而,又一次回家的路上,张小既的肚子莫名其妙的再次疼痛起来。这次更加难以忍受,他咬着牙在地上打起了滚,一同放学回家的张松见吓得赶紧跑回去叫大人。
郑芸拉来架子车,把张小既抱到了车子上。车子没走多远,疼痛又神奇般的消失了,张小既不好意思的下了车子,跟着妈妈走在后面,生怕别人嘲笑他是故意装的,有点放羊的孩子喊狼来了的味道。
张小既被母亲郑芸带到了贵梁大伯家里,这个张贵梁是个村医,平时村里人有个小病小痛什么的都在他家抓药打针。
张贵良先是给张小既号脉,然后拿起听诊器,小心翼翼地在张小既的肚子上移动着位置,仔细聆听着每一个细微的声音。接着,他伸出三根手指,轻轻地在张小既的肚子上按了按,关切地问道:“小既啊,肚子感觉怎么样?疼不疼呀?”
“大伯,我一点都不疼。”张小既语气坚定地回答道。
听到这话,张贵良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好,小既,把舌头伸出来让大伯看看。”
张小既乖乖地伸出舌头,张贵良仔细端详了一番后,才示意他将舌头缩回去。
这时,一旁的郑芸焦急地开口问道:“大哥,您看小既是得了什么病啊?严重吗?”
张贵良微笑着安慰道:“别担心,小既这是肠痉挛,简单来说就是肠子抽筋了,问题不大。”
郑芸还是有些不解,继续追问:“那他怎么会得这种病呢?”
张贵良耐心地解释说:“这种情况因人而异,每个孩子的体质不同,不一定是谁患上这种病。不过你放心,一般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郑芸稍稍松了口气,紧接着又问:“那要吃什么药才能治好?”
张贵良摇了摇头,语气肯定地说:“这个肠痉挛不用吃药,目前也没有专门治疗它的药物。随着孩子年龄的增长,身体逐渐发育成熟,这种症状会自然消失。所以,不必太过担忧。”
张小既默默地听着,当他听到贵良大伯说自已的病无需用药就能痊愈时,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然而,接下来的日子里,这种剧烈的疼痛像生物钟一样,每天总是按时如约而至。每当肚子绞痛难忍的时候,小小年纪的张小既就在地上打着滚,咬着牙忍上一段时间,疼痛过去之后,他就背上书包继续往家走。
张小既渴望着自已能够尽快长大。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摆脱那如同定时炸弹般的痛苦折磨。每一次经历那种剧痛时,他都感到肚子里的肠子像要拧断了一般,让人无法忍受却又无处逃避。
然而,屋漏偏逢连阴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张小既的肚子按时的疼着,他又发现鼻子里有流不尽的鼻涕。想着可能是感冒引起的症状,他就没放在心上。
这鼻涕一流不打紧,竟然几个月不见消失,而且流出来的鼻涕里面还有点带脓丝,加之鼻子有点通气不畅,张小既的头脑每天都是昏昏沉沉的。
要在半年的时间里学完一年的课程,下学期全部转入复习,准备升学考试。然而身体状况频出,这多少让步入五年级的张小既有点担心起来。不过他也清楚,以前打下了良好基础,就是从此一天不再学习,也能轻松考上初中。
在五年级,张小既依旧被选为了班长。对此他竟然感到有些小小遗憾:当了这么多年的大班长,他总是想体验一下当体育委员的感觉,尤其是那种吹着哨子带着队伍的拉风感觉。
即使他没有拉选票,他的票数也是遥遥领先,谁让同学们都那么信任和喜欢他呢?
不过五年级的张小既也发现了很多搞笑的事情。这些事情,毫无例外都是因为自已认知的偏差造成的。
比如很久以前他听到的那篇文章:小青蛙,不要哭了。。。。。。小青蛙会哭?以前他是相信的。直到学了《再见了,亲人》这篇课文:小金花,不要哭了,擦干眼泪,再给我们唱个《捣米谣》吧!他这才知道小金花是一个孩子的名字。
每当他读到这里的时候,都会忍不住的笑自已。
还有他知道了那个“青蛙大学”也不是学校的大门像个大青蛙,而是叫做清华大学。他对青蛙大学的那种童话般的美好幻想就此不存在了,多少觉得有点可惜。
然而,正当张小既沉浸在五年级更加丰富的知识海洋之中时,他的病情也在不断地加重。不得已张执领着张小既去了贵梁大哥家,让他好好给儿子看看怎么回事。
张贵梁打着手电筒查看了一下张小既的鼻孔,然后说:“里面红肿化脓了,不像是一般感冒,估计是鼻炎,这得带着孩子去县医院看。”
听了贵梁大哥的建议,张执就骑着自行车带着张小既往县城里赶。刚进入县城,张执就看到路边上有个小诊所,然后就带着儿子走了进去。
坐诊医生简单的问了问情况,然后拿着手电筒照了照张小既的鼻孔,说:“里面确实有炎症,要不输几天吊针,消消炎看看情况?”
“行,他天天流鼻涕,有时候还吭哧吭哧的,听着就烦。”张执说道。
没有疑问,张小既一连输了七天的消炎药。这是他看病第一次输液,感觉没有以往打的小针那么疼,但是时间上要长得多。
几天过后,流鼻涕的症状消失了,张小既又回到了学校,整个人也精神起来,他一如既往地投入学习和备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