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姐挽着她的手介绍,这可是城里最高级的一所青楼,专供达官贵族消遣。
里面的十二个姑娘,各有千秋,精通不同才艺。
她们卖艺不卖身,随便哪个挑出来,都能去别的场馆当头牌。
蓉姐带她到二楼一间房外。
“菱菱姑娘,你先在这里住下来,有什么事随时找我,堂主他还在外地,过几天就来了。”
“好。”
他总算是派人找到了她,那她就再等一等他吧。
阮若菱从善如流地住了下来。
当然,她也没闲着,果真如蓉姐所说,给阁里的十二朵金钗各自画了人像。
又根据每个人的脸型和风格,设计出更适合的妆容。
十二幅画像挂在进门处,来人无不赞叹不已,许多才子慕名而来,只为见一见画中人从纸上走下来的样子。
青楼里的姑娘们,本来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外来女子抱有敌意,如今却个个都爱极了她,恨不得巴巴地贴过来,跟她探讨新的妆容饰,或者为舞曲设计新的造型。
她俨然成了这个青楼的专用妆造师,大红人。
每天跟一群香香软软的女孩们在一起,探讨吃喝玩乐的趣事,阮若菱都有点乐不思蜀了,差点忘了原定的一个月期限,还剩一天。
第二天,她刚起床,便听见楼下熙熙攘攘,说是堂主要回来了。
她这才后知后觉,心里七上八下起来。
真见到了,要说些什么呢?
这么多天,他到底去了哪里?
之前的事情办好了吗?
他,到底有没有变心……
这就是近乡情更怯吧。
正想着,忽然,楼里的姑娘都走了出来。
她们今日都打扮得花枝招展,有的凭阑而立,有的走到了楼下,都期盼地看着门口。
进门处,传来一阵熟悉的爽朗笑声。
等了一个多月的那个男人,一身红衣,满面春风,施施然走了进来。
姑娘们就跟过年似的,一下子喧哗起来,欢欣雀跃,亲昵地跟他打着招呼。
而他笑着一一回应。
那双桃花眼无偏差地看过每个人,仿佛都是一样的含情脉脉,秋波荡漾,扰人心神。
所到之处,惹来娇嗔一片。
直叫人想起那句诗来:
当时年少青衫薄,
骑马倚斜桥,
满楼红袖招。
画面很美好,如果阮若菱不是躲在一旁,默默看着这一切的那个就好了。
她只觉得此情此景,刺目异常,一颗心扑通往下掉,一头砸进冰冷湖水里,闷得她喘不过气。
他在女人堆里那如鱼得水的样子,就像大观园里被姐姐妹妹围绕的宝玉,又像掉进盘丝洞的唐僧。
呵呵,怪不得这么久才来呢。
说不定他每到一个地方,都是这样,百花簇拥,流连忘返。
那她算什么?
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论样貌才情,哪里是这些花魁头牌的对手?
阮若菱没等到和那人目光相接,便默默地转身,失魂落魄地回了房。
她开始收拾行李。
忽然,门开了。
阮若菱回头一看,是蓉姐。
眼里的光芒又慢慢熄灭。